“小七也不喜歡明家姑娘,小七那樣子,剛才你也看到了,最著急撮合明家姑娘和季探花,或者別的什麼人的,就是他了。”寧遠搖頭嘆氣,“他早就求我了,求我求的……嘖,我也是被他纏的沒辦法,小七說了,真要他娶明家姑娘,急了,他寧可一刀抹了脖子,大哥也知道,小七是個夯貨,真抹了脖子……這事也不是不可能,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往死路上走吧?唉,都是沒辦法!實在沒辦法!”
李信看看寧遠,再轉頭看看不是掂腳尖,就是原地轉圈的墨七,至,急是真急。
“明家姑娘也不愿意嫁給小七,小七哪配得上人家?前天,小七聽他妹妹說,明家姑娘連飲食都不怎麼了,話里話外的意思,與其惡心死,還不如死。”
“何至于!”李信聽到惡心死三個字,忍不住同起墨七來,這話太過份了。
“這話是我說的,明家姑娘說的文縐縐,我就直白說了。”寧遠趕解釋一句,李信擰著眉,寧遠連嘆了幾口氣,“大哥,你想想,江南兩大書香大族,明家和季家不相上下,若論族中子,明家還要勝季家一疇,這樣人家出來的、又是族中佼佼者的孩子,嫁給小七,那不就是一朵鮮花在臭牛屎上了?反正我是不忍心,何況,說句打的話。”
寧遠真一掌拍在自己腮幫上,“我看明家姑娘和季探花,彼此都十分看得中,明明一對天下無雙的佳偶……對吧?不全全,那還是個人嗎?”
李信被他最后一句憋的猛一聲咳,才過氣,“照七爺這話,我要是不幫……”
“大哥就不心疼季探花?難道眼看著他站在此生無求和意難平這個路口,也不幫他一把?”
“好吧,我去問問季公子。”寧遠還要再說,李信已經一口答應了,他的話確實有道理,但更重要的,是他實在不了他的聒噪了。
“多謝大哥!”寧遠抱著書,躬致謝,李信手從他懷里搶過書,“七爺是個忙人,請回吧,一有了信兒,我就打人去跟七爺稟一聲。”
“不敢當個稟字。”寧遠松手,趕再長揖,李信抱著書,轉就走。
寧遠打了墨七回去等信兒,騎著馬沿著街道邊往前晃,邊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思考他的大事。
走到一半,寧遠突然勒馬吩咐:“大英呢,去杜媽媽……到府里見我。回府。”
寧遠勒轉馬頭,直奔定北侯府,大英則縱馬往香樓傳話。
杜媽媽沿著街旁巷角,繞了半個圈子,忐忑不安的從后角門進了定北侯府,到寧遠面前見了禮,張的手都有點抖,突然過來,是好事還是壞事?十有八九是壞事,難道阿蘿……死了?
寧遠靠進椅子里,翹著二郎,垂著眼皮,沉著一張臉,慢吞吞啜著茶,杜媽媽不停的掃一眼,再掃一眼,越看越驚心,越看越害怕,直看的兩條抖個不停。
寧遠啜了半杯茶,將杯子遞給大英,揮了下手,“退下!”
杜媽媽暈了,一句話沒說就讓退下,剛轉了半個,又聽到寧遠的聲音,“你留下,爺有話問你。”
杜媽媽全憑直覺,轉回那半邊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起來說話。”寧遠看起來臉更加嚴肅了,抬了抬手,杜媽媽額頭滲著汗,趕爬起來,垂手低頭站著等問話。
“我問你。”寧遠說了三個字,后面又沒音了,杜媽媽等了半天,忍不住抬頭掃了眼擰著眉頭的寧遠,想問又沒敢張,還是等著吧,真要是阿蘿……那啥了,寧可晚些知道,越晚越好!
“聽說你生在伎家?從前也紅過?”寧遠這一問,問的杜媽媽莫名其妙,“是,婢子長的丑,沒怎麼紅過。”
“嗯,”寧遠嗯了一聲,又沉默了,答過一句話,杜媽媽覺得好多了,至不再抖了。
“你雖然容貌上是略差了些,不過,還算聰明,我問你,怎麼樣才能打子的心?”寧遠盯著杜媽媽,臉嚴肅依舊。
杜媽媽一愣,不停的眨著眼,七爺這是看上哪位姑娘了?就七爺這樣的,往那一站就打了,還用得著別的?
“回七爺,也不過就是潘驢鄭小閑五個字……”
“我不是問你這個!”不停杜媽媽說完,寧遠就有幾分惡聲惡氣的打斷了的話,“我是說,要真心,不是捧紅伎捧戲子!”
杜媽媽已經有點回過神了,真心?喲!七爺這不是看上,這是喜歡上了吧?哪家姑娘這麼好福氣……不對……這事得先問清楚再答話。
“七爺,不知道七爺說的這真心,是對誰,人不一樣,真心也不一樣,僻如柳漫,最大的念想,就是有個門風厚道的人家,主母待人寬厚大度,人家又肯贖回去……”
杜媽媽試探道。寧遠眉頭擰的更了,“不是這個!”
杜媽媽心里有底了,七爺這是看上哪家的閨秀了,唉喲,這就是說,七爺要親了?
“回七爺,還有一樣,就是門當戶對請人求親,這個……七爺既然這麼問,婢子就斗膽說一句,象七爺說的,要打人心,也就是真心兩個字,除了真心,旁的都不中用。”
杜媽媽一邊答,一邊瞄著寧遠的神,見寧遠一臉苦惱,卻又象是松了口氣,心里篤定了,答對了。
“能讓七爺這麼問的人,必定聰慧無比,這樣的聰明人,手段什麼的,用了不如不用,只要把一顆真心,讓看到,返樸歸真。”
杜媽媽又小心的說了幾句,七爺既然過來問了這麼重要的話,一定要把知道的、想到的全說出來,能幫到七爺那就最好了,要是能讓七爺覺得有用,阿蘿就又多了幾分生機。
“嗯,去吧。”寧遠沉默了好半天,揮手屏退杜媽媽,頭仰到椅背上,認認真真的思考,這真心,該怎麼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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