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吵吵嚷嚷的,陸老夫人和秦管家都不出聲,我更是不敢發出一點聲響,任由那些人如瘋狗一樣吠著。
我從沒見過這些人,但是從他們的樣子和話語間可以約聽得出來,他們都是陸老夫人的子,換言之,他們都是陸斯年的長輩,而他們口中的那個福星,就是我。
一群長輩,當著一個晚輩的面,竟然可以如此口不擇言的辱罵,我一個外人看著都心寒,更何況是陸斯年本人。
我認識的陸斯年一直都是強勢果斷、冷狠絕,如果有人敢傷他一分,他一定會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而不是現在這樣,一個人站在暗中,只是靜靜地站著,一聲不吭。
他從小就長在陸家,難道一直都是這樣的境?
我突然想到下午的自己,只是被同事們議論著就覺得難得不過氣來,陸斯年卻是被自己的親人傷害。
在那巍然不的影上,我仿佛看到了一個傷痕累累的靈魂,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可是能覺到模糊的疼痛。
我跟在陸老夫人後,一步一步的下樓,高跟鞋的鞋跟重重地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咚咚的響聲。
秦管家似有似無的掃了我一眼,並沒有出聲阻止。
我的腳步聲很快驚擾了那些“高談闊論”的人,他們紛紛將目轉過來,先是看到了陸老夫人,隨即收斂了臉上的囂張和丑陋,恭敬的了一聲媽,之後才又看到了我。
那些人有人盯著我,有人彼此換著眼神,神各異。
“江小姐,餐廳在這個方向。”等到了樓下,秦管家弓著腰,手指了一個方向。
我的目一直落在陸斯年的上,他並沒有往這邊看過來,依舊還是剛才的模樣,我遲疑了下,暗暗的收了牙齦,大步往前,卻不是朝著秦管家指引的方向。
我在眾人詫異的目中,穿過客廳,走到最角落的地方,就停在陸斯年的面前。
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和沖,只是覺得我應該在這一刻站在他邊。
我毫不猶豫的握住陸斯年的手,說道,“斯年,老夫人請我留下來吃晚飯,我們一起過去。”
恐怕連陸斯年都沒想到我竟然會這麼做,他沉靜的臉上眼尾微揚,黑眸直直的注視著我,有些錯愕。
我的目劃過他繃的下顎,然後拉著他往餐廳的方向走,他的手指冰冷,我卻抓的很。
在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戰士。
陸斯年能在我最難堪的時候一次次的把我帶走,這一回換我,一樣可以。
因為我這樣的舉,其他人的臉變得更加難看,就連陸老夫人都暗暗地蹙了蹙眉。
秦管家替我安排了位置,就在陸老夫人的左手邊,我拉著陸斯年在我的另一邊坐下,有人抗議的咳嗽了幾聲,但是陸老夫人一個眼神過去,也沒有人敢在說話。
等我坐到了椅子上,才覺得自己雙發的厲害,連腰都不直了。
我終歸只是一個普通甚至有些怯弱的人,剛才的一切,的確是逞強了。
就在這個時候,陸斯年倒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低聲問我,“要不要喝水。”
我握住水杯,溫度剛剛好,不冷也不燙,連忙端起來喝了好幾口,舒緩著張到痙攣的腸胃。
晚餐開始後,氣氛依舊低沉著,就在這樣的氛圍中,秦管家跟我介紹了周圍的一群長輩。
陸老夫人一共有五個子,三個兒子兩個兒,今天在場的有老大(兒子)陸庭風,老二夫婦(兒子)陸舟火,老三(兒)陸靈珊,老四夫婦(兒子)陸遠林,分別是陸斯年的大伯,二伯二嬸,三姑,四伯四嬸,而最小的五姑姑陸靈芝,長年都在國外,並不在江城。
是記住這些人,我就覺得夠嗆了,更別說他們的小孩。
不過最讓我覺得奇怪的還是……這其中,似乎並沒有陸斯年的父母。
陸斯年是陸家的孫子,他的父母怎麼會不在這里面?
不是他們,又會是誰?陸斯年到底為什麼會被長輩們排,甚至被做雜種?
在我心中困不已的時候,陸老夫人親自夾了菜放到我的碗里。
“一月,多吃點。這次你來的突然,廚房都沒來得及準備,你喜歡吃什麼?我讓他們以後都備著,你什麼時候過來都可以。”
隨著陸老夫人的話一出口,我留心到對面兩個嬸嬸手抖了下,差點夾不住菜。
就連我自己也有一種錯覺,好似我才是陸老夫人的親孫,備疼,而陸斯年只不過是一個無關要的存在。
“謝謝老夫人,我不挑食,吃什麼都可以。”我客氣的回話,看著面前的紅燒,夾了一塊放到陸斯年的碗里。
這一回,我不是要對他示好,而是暗暗的給了他一個眼神,說了三個字,“快點吃。”
這應該是我吃過的最難以下咽的一頓飯,每一道菜用的都是上好的食材,經由大廚心烹飪,本應該是味絕倫,但是我不僅嘗不出味道,還覺得如同嚼蠟。
倒是陸斯年期間給我添了幾次水,都被我喝的一干二淨。
晚餐結束後,陸斯年提出了告辭,陸老夫人也沒有在為難我,只是讓秦管家送我們出去。
我和陸斯年剛站起來,秦管家突然在一旁開口,“江小姐,請您等一下。”
在這個家里,秦管家就意味著陸老夫人,我剛剛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懸了起來。
“江小姐,這是老夫人給您的,就是您的東西,可別忘了。”秦管家說著,把我故意忘在座椅上的文件拿了起來,再一次遞給我。
這份文件太扎眼,哪怕看不到里面的容,卻足以讓人浮想聯翩。
我在一瞬間就覺到所有人的目都變了,宛若聞到腥味的野一般,全部盯在我手里的文件上。
我連忙收起文件,又跟陸老夫人說了一句再見,立刻跟陸斯年離開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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