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輕聲開口問他“你是誰？”

“袁大寶。”袁大寶平平靜靜的回答，語氣都沒有半點波瀾。只是到了最后，他補充一句“真正的袁大寶。”

他掀起眼皮，瞥了一眼付拾一。

付拾一懂他的意思。

他是真正的袁大寶，之前的那個傻子袁大寶，是他推出去的擋箭牌，而殺手袁靜平，則是他手中的一柄劍。

真正的袁大寶，就在幕后控一切。就像是皮影戲。

那一雙手，從未面，卻能演繹出彩絕倫的故事。

付拾一點點頭“所以，你究竟做了什麼？”

“你覺得我做了什麼？”袁大寶反問付拾一，然后隨手將麥芽糖塞進里，腮幫子鼓鼓囊囊的，配上稚氣未的臉，白白凈凈又五清秀，多還有點討人喜歡。

可一看到那一雙眼睛，那點緒就都煙消云散了。

只剩下了冷。

付拾一沒有猶豫“我覺得，你最后清理了現場。所以袁靜平不記得后面的事，袁大寶也不記得。”

“嗯。”袁大寶就這麼承認了“你不是在袁家找了好幾次，想找到袁家的錢嗎？我拿走了。”

付拾一驚訝的揚了一下眉“我說袁家怎麼沒找到任何的贓呢，原來是你拿走了，你這兒做是為何？”

“給需要錢的人。”袁大寶語氣還是很平靜“你放心，你找不到的。別白費力氣。”

付拾一一時之間不知說啥好想掐他臉，然后言行供！一個臭小子也敢這麼大口氣！

“那些錢是你父母的。也不是你的。”付拾一提醒他“應該歸還給袁家。”

“袁家不缺錢。”袁大寶的語氣更平靜了，然后和付拾一對視一眼“你很缺錢。要不，我給你點？”

付拾一……我也不缺錢！

但是下一刻，還是笑瞇瞇的一口應承下來“好哇，多給我點。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間還有幾十口人要養活，真的好缺錢。”

袁大寶大概也沒見過付拾一這樣的，半晌才默然的點點頭“知道了。”

付拾一不依不饒，當場出手來“那你什麼時候給我？”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在場的人，只要長了眼睛，就能看出付拾一分明是在說現在給就最好！

眾人……不愧是付小娘子。

袁大寶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磨坊東邊，歪脖子棗樹下，有一塊金餅子。”

付拾一用力點頭“那我這就去挖，要是真有，到時候判刑，我替你求啊！”

眾人震驚！！！付小娘子是不是瘋了？這種事也敢來？

袁大寶一口拒絕了“不必。”

付拾一納悶問他“施恩不求報，你居然擁有這麼高尚的？！”

所有人都聽出了這話語氣里的質疑。

不過都到了這個地步，袁大寶還是平靜得很“你們的報答，對我無用。”

這個語氣……就很囂張！

付拾一忍不住了手指這個語氣和表，都太欠揍了！

最后，付拾一還是忍住了，只好奇的看著袁大寶“你是怎麼變這樣的？劉老太太說，你不是這樣的啊。你確定你是口中討人喜歡的袁大寶？”

袁大寶平靜看著“親祖母看親孫子，如何不好？有問題嗎？”

付拾一第一次被人這麼懟得說不出話來。

覺得眼前這個小鬼真的是太讓人討厭了——不，這不是個小鬼，這是個魔鬼！

付拾一強忍著吐的，出個干的笑來“沒，沒問題吧。就是覺，你不像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有的人就是比較聰明罷了。”袁大寶將麥芽糖拿出來，平平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又看一眼付拾一“你還想試探什麼？”

眼看自己的心思都被看穿， 付拾一索就暴了真面目“你跟我說實話，你為什麼想殺袁炳子？以你的實力，不用等這麼多年。”

知道用藥，那就不用講究力和年紀了。

“就是厭倦了。”袁大寶又將麥芽糖塞進里“那時候，我不想死。現在，我想死了。”

付拾一揚眉“那時候？”

“他們死的時候。”袁大寶的表終于徹底冷淡下來“但他們的死，也不全怪袁炳子。”

對于這個說法，付拾一表示了疑不怪袁炳子，怪誰？

袁大寶淡淡道“是人。”

眾人傻呆呆看著袁大寶，總覺得有些怪異。

付拾一心里則是徹底無言靠，這魔鬼是個裝的好苗子！這表，這語氣，這畫風——不是真大師，就是好騙子！

袁大寶則是繼續說下去“我提醒過他們了。出門遇壞事，是為不吉。一意孤行，再遇惡事，更為不祥。若那時回去，未必會出事。”

“可他們，不肯聽我言。小孩子的話，他們總是當小兒胡言語而已。殊不知，孩子眼睛明凈，心中純粹，才最容易看見本。”

“那天下很大雨。他們著急趕路，不肯多留宿一夜等候雨停。結果到磨坊附近，阿娘忽然發作，就要生產。阿爺無法，看著磨坊，如飛蛾見火般就一頭撲上去。”

“他全然忘記，磨坊是力氣活，那草棚子看著四面風，更不是有錢人家，所以，怎麼可能有人能幫忙？”

“我提醒他了。他只說我胡鬧。我又能如何？唯有不言不語，靜看結果。”

“出門在外，財不可白，這個事，是人都該知曉。可他慌之下，全然忘記，掏出金子就讓袁炳子冒雨去找穩婆。”

袁大寶神平靜的訴說著這一切，字字珠璣，句句批判。

那語氣，那神，那容……看著就人覺得恐懼！

這真的還是個不足弱冠的年嗎？

一個十幾歲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嗎？

不，不對，那時候，袁大寶才多大？

想明白這一點，所有人都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袁大寶到底是什麼？妖孽嗎？

付拾一也是異常震驚“當時袁炳子看見了你阿爺的錢財？”

“對。馬車上，全是金子，和銅錢。絹帛。”袁大寶淡淡道“那是貨款。數目不小。所以他才心慌趕路。殊不知，這才是大錯特錯！”

－－－－－－題外話－－－－－－

累蒙了，不知道寫得出來寫不出第三更。大家不要等哈。最近疫越來越嚴重，大家出門一定做好防護~現在我為了繞過風險地區，簡直是天天研究地圖，回家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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