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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博微笑，卻似有幾分嘆：“原來你知道你對不住啊。”

木大娘子驟然漲紅了臉。

付拾一怕刺激木大娘子太過，影響后頭的配合度，于是也問了個問題：“那藥，你是怎麼弄來的？”

那藥絕對是毒藥，能讓人神，最后讓心臟負擔太大，以至于不管章瑩瑩有沒有先心病，都會死。

關鍵是，還是那什麼什麼的藥，章瑩瑩要不是有先心病，估計當時就要丟丑，拉過哪個男的就要開始雙人運了。

付拾一這個問題，木大娘子沉默了很久，才輕聲道：“是我自己配出來的。我家其實是做藥鋪起家的，雖然不會治病，但是對藥卻很認識。小時候，我跟著兄長后頭，跟鋪里的老大夫學了一段時間。”

“那老大夫說，若我不是子，只怕還真能當大夫。”木大娘子笑笑，輕嘆：“若我沒遇到陸不為，就算不能當大夫，醫也能更進一些。”

至于配藥過程，木大娘子并未說其中的艱辛。

說實話，想要達這個效果，費了很多功夫，試驗了不知多回。

“這個藥，只做了一顆。”木大娘子輕嘆一聲，“我曾經猶豫過，不知道該給誰吃。我甚至都想過，要不我自己吃了算了，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眼淚無聲從眼眶中落：“可孩子還那麼小，我若死了，他們幾個怎麼辦？”

“可給陸不為吃，他若忽然死了，必然會有人懷疑我。”木大娘子聲音漸漸痛苦：“所以，我最終還是決定給章小娘子吃。”

“這是唯一一個，若是功，誰都不會影響的法子。”

這話，付拾一和李長博都不得不承認，的確是對的。

就差那麼一點點，事真相就會掩埋。

如果不是章尚書同意開棺，如果不是付拾一發現了黑的藥渣殘留，如果不是問出了章瑩瑩曾經吃了一顆藥——所有的事都會被當一個意外，都會當是章瑩瑩過敏引發了先心病發作致死。

誰能想到，一樁看似如此意外的死亡案件，背后居然藏了這麼多大的算計呢？

先是呂德華，韋寶蓮，再是陸不為，然后是月娘，最后才是木大娘子。

前面四個，只要有一個被當了真兇，木大娘子就永遠安全了。

想明白其中關節，付拾一只覺得不寒而栗：這麼多的心思，要是換設計陸不為，著陸不為不得不和離，多好？

李長博顯然還有一點不明白之，他輕聲問木大娘子：“昨日你都沒有承認，為何今日卻主來投案自首？”

這是不合理的事。

總不可能是忽然良心發現了吧？

這個問題，不僅李長博想知道，其他人也都想知道。

所有人都看著木大娘子。

木大娘子遲遲沒有開口，眼淚卻如同決堤。

最后，哭到了雙肩搐，無聲哽咽的程度。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木大娘子才說了句：“昨日我歸家后，陸不為與我爭吵。有些話，被我那兒聽見了。……去了道觀，想在道觀修行。”

木大娘子說完這句話，就好似被空渾力氣，雙手掩住臉面，哭到不能自抑。

付拾一有點兒震撼。

又的覺得理所當然——這種家庭長大的孩子，大概對男人，會敬謝不敏吧？對婚姻生活，也會無比的恐懼。

兒子還好，可能學到的更多的是將來要疼自己的媳婦。

但對兒，只會覺得，將自己命運給一個陌生男人，是無比愚蠢的行為。

所以，跳出來，擺一切桎梏，做個清凈的人，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甚至對木大娘子來說，也是一種解。

付拾一輕嘆一聲：“你同意了？”

“嗯。”木大娘子掩面泣，斷斷續續：“ 我不同意，問我，難道就非要嫁人嗎？非要被這些骯臟的男人們擺弄嗎？若那般，不如清清靜靜死了。”

雖然木大娘子的語氣并不多麼激烈，但是付拾一卻知道，當時那個小姑娘說這話的時候，一定是格外的剛烈和堅決。

甚至，存了真正的死志。

所以，木大娘子最后才會同意。

“我昨夜連夜將嫁妝分了三份，他們三個人，一人一份。兩個兒子的宅子，我早就買下了。兒那份，我讓帶去了道觀。雖然是修道，但手邊沒有錢，如何能做到真正的逍遙？”木大娘子慘然笑了幾聲：“好在，這些年我做生意，也是賺了不，不敢說一輩子大富大貴，但能讓不愁吃穿。”

“去道觀時，只對我說了一句話。說，阿娘，從今往后，你便可解，去做真正想做的事罷。日后，莫要再選錯人。”

木大娘子低頭啜泣，帶著五斤悔意。

年時一時糊涂，釀大錯，這錯，甚至連累了兒。

這是一個當母親的人，如何能承的痛？

付拾一聽完，也是忍不住輕嘆。

就連在場的人，也是止不住的唏噓。

“我對不住月娘。我想了想，最想做的事，就是跟說一聲，對不住。我太自私了。”木大娘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近乎癱。

李長博淡淡道：“雖被你利用，但一樣是做錯了事，律法嚴明，人總要為自己做錯的事，付出代價。”

木大娘子忽然朝著李長博跪下，可憐哀求：“一切我都承擔，只求您放過月娘吧。……都是被我利用了。ＵU看書 wｗw.ｕｕkanshu．com”

付拾一輕嘆：“可卻真的做了那些事。就算是你蠱，可畢竟也是做了。既然做了，肯定要承擔后果的。”

說白了，覺得木大娘子可憐，也覺得月娘可憐。

可再仔細一想，們可憐歸可憐，難道就不是活該了？木大娘子年輕時候糊涂，不肯聽家中人勸說，執意要和陸不為在一起。這也就罷了，誰年輕時候能那麼理智呢？

可是，發現自己做錯了之后，為何就不肯改呢？難道了死胡同，就不能轉去找正確的路，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陸不為固然可恨，但若要報復，哪怕直接對陸不為報復，也好歹是落個大快人心。

而不像現在，牽扯這麼多人，甚至讓自己邊人，跟著一起墜黑暗。

至于月娘，忠心護主沒錯，可有些事，還是不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