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太夫人在家,早已經等得眼穿。
因為這個,李家的廚娘表示有那麼一點點的委屈:這些時日,做菜都是按照拾味館的做法來,但太夫人從未如此期待過!
當看見付拾一那一瞬間,杜太夫人等不及,親自就站起來迎上去,上不住埋怨:“我就說,不要等他不要等他,我們自己先吃多好?”
跟在后頭,剛邁進來一個的李長博,瞬間:要不我走?
最終他還是沒走,畢竟未婚妻還在,畢竟食盒一打開時候的香味實在太勾人,畢竟他也是真的。
當然,他更加明白過來,為什麼從前他就沒有回家的覺……
付拾一笑瞇瞇擺好飯菜,花嬤嬤也將另外幾個菜擺上——紅燜羊,還有一盤蒜蓉菠菜,一盤黃瓜炒蛋。
杜太夫人的飯,看似低調,實則羨慕得付拾一口水都流下來——貧窮的人想著怎麼用咸菜過冬,有錢的人,本沒有過冬這個概念!
這個季節,一不起眼的黃瓜,能賣出天價!
很多人以為古代人很慘,冬天都得吃咸菜。可惜,大棚蔬菜的概念,早就有了。而且技還很。
比如黃瓜,韭菜這些簡單好弄的,他們都能弄出來!沒有別的病,只是貴!
那吃的不是黃瓜,吃的是富貴!
但是杜太夫人從來都對富貴不屑一顧,直奔著干菜回鍋去了。
付拾一吃著脆鮮甜的炒黃瓜,表示:果然人就是犯賤。夏天天天吃的時候只覺得膩,等吃不上了,就覺出好了……就比如現在,自己覺得這盤炒黃瓜,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菜!
至于李長博,他什麼都——尤其是現在了,那更是吃得優雅而……兇猛。
付拾一心想:要是嘉誠縣主看見這一幕,估計都要哭出來。畢竟在心里,李長博怎麼能呢?怎麼能吃到腮幫子鼓起來呢?怎麼能吃這種味道濃烈的食呢?
可惜,高嶺之花李縣令的這一面,只能看見了。
懷著這種詭的念頭,付拾一詭異的滿足了:這是我的人!
就著這個滿足,就著那一盤子炒蛋,付拾一吃了兩碗飯,還喝了一碗燉足了滋味的當歸土湯。
怎麼說呢?就……很撐。
三人都是差不多的狀態。
花嬤嬤見怪不怪的掏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山楂茶——從前杜太夫人煮花煮茶,風雅至極,現在多數時候,泡的都是大麥茶和山楂茶。也不用煮,拿開水一泡,一人端一杯,一面說話一面喝。
雅致是沒了,只剩下一屋子的閑話家常。
杜太夫人看著李長博,發了話:“眼瞅著你阿娘他們就要來了,這一回,族中暫時給旁人,你兄長嫂嫂都要來,你趕忙完了,也好陪陪家里人。”
“還有,河源郡主婚,你們也去看看,到時候咱們怎麼辦,也好有個借鑒。請哪些人,你也要擬個單子出來。”杜太夫人指點江山:“以后你們也是要嫁兒娶媳婦的人,多見見,多學學。”
杜太夫人慢慢悠悠喝一口山楂茶,酸得瞇了瞇眼睛:“至于酒席,咱們家難得辦一回事兒,我的意思是,也得漲漲臉面。到時候,多找幾個廚子,別其他家比了下去。”
付拾一在旁邊聽著,覺得沒自己什麼事兒,于是同的看李長博:娶媳婦果然不容易。
剛這麼一想,杜太夫人就點了的名:“我人打的首飾,裳,家,都弄好了,這幾日就要送來,到時候讓長博給你休沐幾日,你過來看看,到時候怎麼擺放。上次給你說修繕院子的事,你可想好了?”
付拾一一提起這些就腦殼疼,“想好了,也沒什麼改的,就翻新一下就可以。欄桿什麼的,刷一刷漆,墻面弄一弄。”
杜太夫人點點頭:“那樹呢?換不換?”
付拾一搖頭:“就不換了,都長得很好,來年正好賞花。”
杜太夫人看穿的心思:“那種菜嗎?”
付拾一干笑兩聲:“ 小花園里不是開辟了菜地嗎?到時候咱們春天往墻底下撒點豆角,讓它爬到墻頭上去,也很好看的。還能吃菜呢。吃不了的曬干,咱們冬天炒吃。”
“還可以種點南瓜,這個開花也好看。”
杜太夫人低聲音:“那個無花果,好吃嗎?種點?對了,這次他們準備的見面禮里頭,就有外頭來的種子。聽說好看極了。”
付拾一頓生期待:“真的?那咱們開塊地出來,到時候種!”
雖然還沒見面,但是付拾一已經覺得這些人都是親人了:真的是太可了好嘛!
李長博慢悠悠的開口:“我他們找的。”
付拾一震驚看他:“你這是在拆家里人的臺。”
李長博一臉恬淡雅致:“他們再給別的。”
他頓了頓,語氣家重:“我們才是一家。”
付拾一秒懂,頓時覺得自己淺了:李縣令才是真正的持家有道!
杜太夫人在旁邊聽得七八糟的,笑罵:“你連兄長都坑騙!你一句話,他們可是跑斷了,磨破了皮子!如今倒好,你還如此!也不怕他們寒心!”
“做兄長總是吃虧的。”李長博微笑:“這是做兄長的應該做的。阿兄親口說的。”
付拾一由衷嘆:“有哥哥可真好啊。”
“以后咱們孩子,會有好多兄長。”李長博笑得更加弧度明顯:“他的兄長那兒,有各種各樣的好東西——”
付拾一:!!!李縣令你這是騙我生孩子系列嗎!
不過說起孩子,付拾一想起一個事來:“這次孩子們也都跟著一起來嗎?”
杜太夫人笑呵呵:“可不?都吵嚷著要來。你做嬸娘,到時候可要破費。”
付拾一倒不怕破費,人家想著,難道還要吝嗇?既然是一家人,那都是自己人了!笑瞇瞇道:“那我得好好準備準備。”
對人來說,融新家庭不是個容易的事。
饒是付拾一自認為作為中年婦,又經歷這些事,早就已經鍛煉出了強大的心,但這個時候,還是有點兒發憷:做新婦,可不簡單!
她代替哥哥入朝為官,伴君在側三年,卻對他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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