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裕安支支吾吾：“就是……他倒下去之后。”

王二祥都被氣笑了：“你還說你激他？他人都還沒確定死了沒呢，你就想著錢了？”

這話直接讓王裕安愧難當，滿面通紅。他小聲辯解：“我真是一時糊涂。他一路上都在和我說他今天發了財的事，還拍了好幾回鼓鼓囊囊的錢袋子。我……我……我就起了貪念。”

“你就沒想過，他人沒死的話，這個事兒你怎麼代？”付拾一問了一個比較實際的問題。

王裕安搖搖頭：“我當時真沒想那麼多。就想著，他人昏過去了，我拿走了，他也不會知道。等他反應過來，就說可能是被人了——”

他垂頭喪氣的耷拉肩膀：“他那麼有錢，丟了一個錢袋子，也不至于日子過不下去了。但是我有了這一筆錢，我婆娘就能活命，我們就能緩過來，說不定還能修修房子，不至于風了。”

不得不說，王裕安的想法還樸實的。

錢也安排得很實用。

但唯一中不足的是，這筆錢本就不是他的。

付拾一沒有評價什麼，只道：“你是什麼時候見他的？一起走了多遠？他都說了哪些話？你原本說一遍。最好不要有疏。”

頓了頓，提醒王裕安：“現在況對你很不利。如果不能查明死因，你作為他死時候在場，又和他有利益瓜葛的人，很難證明自己的清白。”

王裕安頓時惶惶。然后絞盡腦的開始回憶當時況。

當時，王裕安其實也剛遇到吳志玨不久。

吳志玨是開雜貨鋪子的。他是去談生意，所以剛好走到了王裕安給婆娘抓藥鋪子附近。

王裕安是剛去抓了藥，給自家兒子買了一點米，準備回去熬藥喂孩子。

對于這一點，王裕安的確沒撒謊，他被帶過來時候，還的抓著藥包和米包，不敢弄丟了。

王二祥也送去除辛那兒檢查了，如今正等結果呢。

兩人相遇時候，王裕安還想著避開，結果吳志玨看到他，還主過來打招呼。

吳志玨問了錢的事之后，兩人就一起走了。

路上，吳志玨說起自己今天得了一筆錢，很是不，而且是意外之財，十分高興。但是怎麼得來的意外之財，他沒說。

王裕安心里想著一會兒沒錢拿出來的事，也沒心思問。

后頭吳志玨還說一會兒路過店的話買點過去，一起在王裕安家里吃飯。順帶他也借用一下茅房。說他好似有點鬧肚子。

王裕安自然也不可能拒絕，心不在焉應了。

吳志玨好像興致特別高，又說起了小時候的事。因為王裕安這麼些年也沒搬家過，所以那地方也是吳志玨小時候的家。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吳志玨想起小時候很多事，滔滔不絕的。

王裕安沒什麼心，一直就聽吳志玨說。

兩人一邊說話，一遍走到主街上，剛走一半，吳志玨就倒下了。

王裕安本來以為吳志玨生了病，可能是昏厥過去了，鬼使神差拽下了吳志玨鼓鼓囊囊的錢袋子后，結果一脖子對方都沒了氣。當時嚇了一跳。

路邊人見他嚇得說不出來話的樣子，也湊上來了一下，登時就嚷嚷出來。

接著，付拾一他們就到了。再后頭的事，就和他也沒了干系。

從遇到到人倒地上，前后功夫，大概也就一刻鐘左右。

付拾一在王裕安說這些的時候，一直在觀察他的微表。

王裕安的確沒有說謊。

付拾一接著還岔開話題，問了幾句其他的，然后說自己不記得細節了，請王裕安再講一遍。

王裕安重復一次，言語措詞都有變化，但描述容卻都是一樣的。

這就說明， 王裕安的確沒撒謊，這些話，也不是他自己設計好的。

通常辦案時候，會多次讓人描述事經過，一是因為人在張和有力的時候，容易疏細節，二是為了分辨到底是真是假。

事如果是假的，那麼人在描述時候，容易前后不一，要麼就是翻來覆去那幾句話都是一樣的——因為這話是背出來的，是想出來的，而不是只單純描述那件事。

原理很簡單：所有人描述一件事的時候，一兩句話可以是沒有任何改變，但再往上，詞匯就很難保持和上一次一致了。除非所有話都是提前背誦的，或是與人串通的。

王裕安這個反應，沒有毫問題。

付拾一了眉心，覺得有些難辦：從這里看，王裕安的確沒有殺人。也沒有殺人的機會。現在的毒，沒有這麼見效快的。也沒有看不出痕跡的。

想了一想，付拾一問了王裕安一個問題：“那你覺得，他是怎麼死的？他年紀不大，不胖不瘦，看著正常的。也不像是生了病。”

王裕安也很無奈：“這事兒我也想不通。他也沒說自己有什麼不舒服的，神好，怎麼就忽然死了？”

他想了想，試探道：“那會不會是……別人給他下毒了？”

王二祥翻了個白眼：“要是中毒，我們付小娘子能看不出來？再想想別的！”

付拾一被夸得有些尷尬：我還真看不出來人家是怎麼死的，是不是中毒……

但是這個思路，讓付拾一忍不住問了句：“你們上一次見面，他跟你聊了沒有？說沒說起他的私事？”

王裕安想了想：“上一次也聊了，我說了我家里的況，他也說了他家里況。他現在兒雙全，家里也富裕，婆娘也是知冷知熱的，看起來過得好。”

“那生意上呢？有沒有什麼煩惱？”付拾一只能再換個問題：要說別人謀殺了吳志玨，那也要有機啊！據王裕安說的這些，吳志玨簡直已經是事業有，夫妻恩，完全是人生巔峰好嗎？這樣好的人生，真的會有要命的仇敵嗎？

果不其然，王裕安搖搖頭：“他說做生意也順的。用他的話說，這些年簡直是神佛保佑，做什麼都順順當當。”

付拾一：……所以，只可能是生病了對嗎？

可是這樣一個壯年男子，沒有腦梗特征，沒有心梗特征，還能有什麼能讓人暴斃的病？

再說了，就是腦梗和心梗，也沒有死這麼快的，本連個搶救的時間和機會都沒有！這本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