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讓眾人都忍不住著下挲，可也沒人敢說一句話：這玩意兒，誰說得準？

付拾一慫恿李長博：“要不，問問李沐？”

王二祥也猛點頭：“對對對，問問那小子，他必是知道許多事！畢竟兩人都發展到了這一步，鈴娘不得告訴他一些事兒？”

于是，下午李沐就被請過來喝茶了。

劉氏對于這件事，已經有些麻木，在衙門來要人的時候，只無力的擺手：“去吧，去吧，早日解決了。再這麼折騰下去，這個年也別過了。”

李沐自己尷尬的撓了撓腦袋。

但出了家門，他就變了另外一個樣子。頗有點像是出門放風的哈士奇。

李沐到了衙門，見了李長博時候，又有點兒像是老鼠見了貓，瑟瑟的了手，老老實實站住了。只不過又忍不住幾下，期期艾艾的問：“鈴娘找到了嗎？”

李長博搖頭：“未曾。”

這下，李沐年輕的臉上，全是失和擔憂——這一點，好歹還是讓人覺得他還是有可取之的。

李長博請李沐坐，他只沾了半個屁的椅子，一臉凝重：“鈴娘肯定是出事兒了。”

“你確定沒有去找過你？”李長博也不接他的話，不被他帶偏，只問了這麼一句。

李沐黯然搖頭：“沒有，真沒有。”

付拾一提醒他：“會不會是你也被瞞著？”

李沐卻很篤定：“不會，若來過，我一定知道。門房那兒我是給錢最多的地方，他們跟我最。管角門的婆子，是我隨從的老娘。還有，我阿娘屋里的丫鬟，是我娘的親兒，他們斷不會瞞我！”

就沖著這個話，付拾一深深的高看了李沐一眼：別看他看似年輕不靠譜，實際上還機靈？這簡直是在所有關鍵位置都有他的人和眼睛！怪不得，他能在家里無法無天……

李長博也隨口夸贊一句：“李小郎君心思縝。”

李沐臉上出個又略帶得意的笑來。

然而下一刻，他就接收到了來自李長博的靈魂質問：“可既然如此聰明，為何還要與鈴娘糾纏不清？”

鈴娘的份，注定李家是不會答應讓過門的。

而且，兩人還干出了私奔的事來——這是大忌。

李沐焉了。

過了許久才小小聲替自己辯解一句：“我本來不想的，但都提出來了，我不答應，顯得我不真心一樣。主要家里也不答應——出去兩年，再回來，他們還能怎麼樣？”

付拾一聽著這個話，就忍不住搖頭：這一看就是沒吃過苦頭的公子哥兒，才能說出來的話。

不過，李沐說出來的東西，也讓他們大吃一驚：私奔是鈴娘提出來的？不是李沐這個混世魔王？

這其中緣由忍不住人多想一點。

李長博不聲，卻已經掏出小碳筆，在紙上寫下一行記錄——這是他查案的習慣，自從有了更為方便攜帶的小碳筆，他就會隨攜帶一個小本子，用來做靈和重點小記。

記錄完畢后，李長博就又問李沐：“鈴娘提出來的？可有說，想去哪里？”

李沐搖頭：“就說去個沒人認識的小縣城，去居。做點小生意也能活。還說這些年存了不私房己。足夠我們日常開銷，使用個二三年。”

他有些無措的撓了撓頭：“說，一切聽我的，我想往南就往南，往北就往北。就是不想繼續在長安城了。”

“與王毅的如何？”李長博沉片刻后，問出了這麼一句。“可有提過家里況？比如父母，比如家業營生，親戚等？”

只從李沐茫然的表，就不難猜測他此時的心思。

付拾一：所以你們談談了個寂寞嗎？都聊了些啥？互相了解了個啥？

李長博也略梗了一梗， 然后才繼續問：“你說說你們兩個的事罷。盡可能多提供有用信息。包括可能告訴你的，關于朋友，親眷，甚至想做的事這些。”

李沐點點頭，收起了茫然，語氣有點兒低落：“我和鈴娘是在上巳節踏青時候認識的，唱歌很好聽。我們的來往，都不太敢告訴家里人。跟我說，其實也不人想給介紹親事，但不知道為什麼，他阿爺一口拒絕。最開始，以為是想讓招贅，可連這個，阿爺也不答應。”

“不敢回家提，其實我也不太敢。我雖然喜鈴娘，但我阿娘肯定不答應……所以我們最開始誰也沒提告訴家里的事。”

“后來有一天，忽然問我，要不要跟一起走。”

“我本就沒想過這個事，當時嚇了一跳。可我怕笑話我，就著頭皮答應了。后來想想，又覺得這可能是我和鈴娘唯一一個能在一起的機會了。”

“于是我就把一些值錢的東西當了，籌了些錢。然后就帶著鈴娘跑了。”

他說到這里，略有點兒尷尬：“后頭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兩人還沒跑出城，就被李家人給堵了個正著。

李沐被強行帶回去，而鈴娘也被送回家去了，兩人后頭就沒見過。

但付拾一和李長博，都從剛才的對話里，聽到了一個關鍵點。

李長博追問一句：“當時鈴娘問你跟不跟走？而不是提議私奔？”

李沐也沒想那麼多，點點頭：“對啊。問我要不要跟走。”

李長博皺眉：“所以，鈴娘不是想私奔，而是……想離開長安。”

付拾一點點頭：“這樣問，說明的確是想離開。不管李小郎君答應不答應，都會離開。這不合常理。”

李沐在旁邊，完全已經聽懵了。

他好半晌才似乎明白過來一點，只是聲音都有點磕磕：“你們的意思是，是——鈴娘，其實并不是要和我一起走？只是……只是順帶問問我？”

雖然這話結結，但濃濃的疑語氣，還是說明了李沐的心。

付拾一同的看著李沐，還是沒把話說死：“目前看來，有可能是這樣的。”

只是這個可能有點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