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注定是在拾味館炒豆子聲和炒豆子的香氣里到來的。
以至于,付拾一這段時間都不太敢出門,唯恐被人扔了臭蛋——要知道,整個長安城的豆腐,現在都漲價了。
而且,這個香氣蓋不住,誰都知道家在炒豆子。
關鍵是送都不夠送的,本不能賣!
所有來問的人,都失而歸。
而付拾一,每一次都很心虛。
最后,甚至于還被參了一本。
宮里的李三郎看到這個奏折的時候,簡直都驚住了——這……就還是頭一次遇到因為一個豆子,被大臣上了斥責帖子的縣主。
緣由是哄抬價,奇貨可居,趁機賺錢。
于是,李三郎一揮手,吩咐高力士去查一查到底是怎麼回事。
高力士出去查了,很快就弄清楚了前因后果,然后揣著一大包付拾一給李三郎的過年零食回了宮。
當這些豆子被擺在了面前時,李三郎總歸還是沒忍住,起一個試了試。
然后,他發現,那真是滿口留香!
于是李三郎再也停不下來了。
理公務時候順手著,一顆一顆又一顆,再來一點煮好的茶——這種悠然愜意,李三郎覺得給個神仙也不換。
變故是發生在了晚上,李三郎決定去找某個妃愉快就寢的時候。
隨著一聲響亮的靜,李三郎的面扭曲了。
他想憋著來著,但沒憋住。
就算侍和侍們沒有一個敢抬頭他,縱然大家都竭力繃住了面皮,一臉肅穆,但李三郎他還是漲紅了臉——
最后,李三郎睡在了自己的寢宮。
沒留下別人伺候。
但據說,那一晚上,在殿外守著的小侍,一晚上都能聽見約約的靜。
第二天早上,李三郎的臉也是黑了。
然后,他將那名大臣來狠狠的斥責了一頓:“若是這般閑著無事,不如去城外給災民分粥!”
大臣還義憤填膺的辯解:“付小娘子如此,分明是不管百姓,肆意哄抬價——百姓也是多有抱怨!為了一己私,如此行事,陛下難道還要袒護?”
李三郎一臉不耐,重重將折子往桌上一摔:“賣錢了嗎?囤貨了嗎?都送了人!而且買豆子最多的人,是嗎?分明是李家!再則,哄抬價的,是誰?是那些黑心商販!他們覺得奇貨可居,想趁機賺上一把!”
話音未落,悉的覺又來了,李三郎渾都繃起來,僵著等那覺過去,而后匆匆塞給那大臣一包豆子:“屯豆子的商販,就給你去解決。路上冷,你吃點東西墊墊。”
說完這話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將人打發了。
然后在空無一人的屋子里,隨心所。
他繃著臉不愉的想:雖然也有一暢快,但太過損毀形象!這次的東西,半點不好!
因為這個原因,付拾一沒能等到自己的金餅子。
一天兩天過去,翹首期盼著,可金餅子就是不來。
付拾一終于忍不住,悄悄的跟李長博嘀咕了幾句,還打聽了一下,李三郎是不是沒錢了。
李長博聽完了付拾一的話,思忖片刻,想起這兩天大臣們私底下議論的事,便忍不住笑出了聲。
付拾一一臉懵的看著李長博:咋的還笑起來了?這難道不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嗎?
于是李長博就將那些小道消息跟付拾一說了一下,并且委婉的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給豆子的時候,忘了提醒一句,切記不可喝太多水?”
付拾一瞪大眼睛,恍然大悟:“我還真的忘了!”
然后,就有點兒憋不住笑:“所以,所以李郎君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喲笑死我了——”
一想到李三郎上發生了什麼,付拾一就再也止不住笑聲。
直到最后肚皮都笑痛了,還是停不下來。
李長博提醒:“ 金餅子就莫要想了。”
付拾一捂著肚子和,艱難道:“我明白。這件事,是黑歷史。我懂!我太懂了——”
一面說,還一面出奇奇怪怪的憋笑聲。
李長博咳嗽兩聲,盡力繃住了,卻也不敢再提這件事:再說一句,他也要忍不住了。
不過,事實證明,多吃豆子真的還是有好的。
雖然聲音有點讓人煩惱。
在過年前兩天,付拾一和李長博空去了一趟酸梨兒莊,問了一下村民們。
順帶視察一下呂德華的補償到位沒到位。
酸梨兒莊的村民們倒都已經將山火拋在了腦后,雖然山上還有一片片的焦黑。
他們廢利用的將山上燒死的樹木砍伐下來,帶回家燒柴用。
用不了的,就賣給了救災基地。
聽說小賺了一筆。
這個主意還是呂德華想出來的。
付拾一聽完,不由得驚訝的跟李長博嘆:“呂德華還真是個人才啊。”
李長博微笑:“人人都有才能,只看會不會用罷了。呂德華能那般忍辱負重,顯然心態很好。而且,他家道中落,對錢財運用,也十分有心得會。”
付拾一除了出大拇指之外,再也不能用別的來表達自己的心。
問完酸梨兒莊,UU看書 www.uukanshu.com付拾一他們兩個,又去了一趟救災基地。
今年下雪雖然早和大,但后面倒是很給力沒有繼續下很多,所以倒也沒有那麼多災民,況不算很嚴重。
當然,更冷的地方,還是嚴重一些,好在各地都有防范,而且土炕也傳播過去,多還是讓百姓這個年,過得不是那麼冷。
兩人回城的路上,還在路邊買了幾只烤芋頭。
芋頭烤之后,撕開外面的皮,沾上一點蜂或者糖,就很味。
之所以有烤芋頭賣的,也是救災基地許多人想出來的:賣各種吃食的都有,不只是賣給災民,也賣給駐守的兵,每日過來巡視的大臣。
雪災雖然塌了這些災民的房屋,但并沒有洪水和旱災那樣影響生計,再加上許多人還順帶做點活打點零工,多也有點進項,還是很樂意偶爾給自家孩子買上那麼一點零。
付拾一捧著芋頭,撕開了皮之后,卻不沾糖,而是取出隨帶的牛皮紙包的調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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