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付拾一的詢問,鐘約寒卻搖頭道:“付小娘子還是別問了。也不是什麼太難的案子。”
翟升和徐雙魚的臉,可不是這麼認為的。
付拾一揚眉:“我明日不是就來衙門了?”
有點不相信:“不會吧,現在還能有案子能難倒你們?”
翟升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說道:“不一樣,這次的案子和之前的不一樣。”
李長博也話進來:“哪里不同?是死者份不同,還是兇手份不同?還是案太復雜?”
“案很復雜。而且死者份……也是戶部一個小吏。只是不是長安這邊的,是剛進長安不久。但他一直很有名。年前才揪出了兩個貪污的員。”翟升輕聲將況說了一遍:“現在只是在驗尸,別的不知道。”
付拾一思量片刻:“尸況如何?是高腐,還是不全?”
在付拾一的考慮里,只有這兩種況,可能會難倒他們三個。
鐘約寒搖頭:“尸很齊全,也沒有腐敗。昨天早上發現的,很新鮮。”
這個天氣,基本不可能有高度腐敗。
付拾一徹底被勾起了好奇心:“那這究竟是為什麼,你們居然熬這樣?昨天上午發現,昨天下午怎麼也該有結果了啊。是開顱了還是開腹了?”
李長博也是放下了筷子,認真看過來。
鐘約寒無奈勸說:“你們今日不是回門?先吃飯罷。明日來了衙門再說。”
三個師兄弟坐下,提起筷子就讓燕娘幫他們盛飯。
看他們大口吃飯的樣子,付拾一心疼了:這一看就是了至兩頓以上!
不過,這也說明他們昨天就沒閑著。應該是一直在忙。
付拾一想去衙門看看況。
所以就看了看李長博。
恰好李長博也看過來。
四目相對,兩人瞬間明白對方的心意。
于是,都忍不住笑起來——這什麼?這就心有靈犀。
李長博咳嗽一聲,道:“明日去和下午去,也沒多大區別。一會就去看看。既是吏,還是不可拖延,盡早查出來最好。”
付拾一也點頭:“李縣令說得對。”
鐘約寒三人沒了脾氣,只好應下。
吃過飯,付拾一和李長博就往長安縣衙門去。
師兄弟三個卻怎麼也不肯尸的況,只告訴付拾一到了就知道了。
搞得付拾一心里好奇得很,恨不得開個傳送門,“嗖”的一聲立刻過去。
等到了衙門,付拾一就發現,好像大家都有點熬夜的樣子——
這就說明,這個案子,的確不是簡單的案子。
付拾一和李長博這一來衙門,登時吸引了所有人目。
王二祥驚奇道:“李縣令和付小娘子怎麼過來了?不是明日才該回衙門?”
他圍著付拾一轉了兩圈,企圖看出點什麼不同來,最后發現好像還真的和以前是差不多的——付拾一也沒變李夫人。
除辛也過來,笑盈盈拉著付拾一左看右看,調侃道:“還行,沒磕了,也沒瘦。看來李縣令的確是當寶貝的。”
付拾一:……
于是一本正經的請教除辛:“難道厲海不是這樣的?那回頭我去說他!”
這下無奈的就變了除辛。
謝雙繁和呂德華也出來了,謝雙繁只是點點頭,隨后就說起了案:“因是吏,大理寺那邊,戶部那邊,刑部那邊,都過來問了。只是因了拾一和你的名頭,才將案子留給我們。但也限了日期。”
李長博皺眉,“多期限?”
謝雙繁就出手掌來。
李長博便明白了:一掌之數,五日。
付拾一問他:“從昨日算的,還是從今日算的?”
謝雙繁苦了臉:“我的小祖宗,從哪一日算,咱們也辦不到啊。這一天半過去,什麼也沒查出來呢。咱們知道他的份,也全是因為他上的腰牌!”
李長博神也肅穆起來:“ 這樣難?”
付拾一開始卷袖子,“走,去驗尸房。”
一群人浩浩去驗尸房。
闊別幾日,付拾一發現自己還真是怪想念驗尸房的。
這里悉得就像是第二個家。
驗尸臺上,死者安安靜靜的躺在上面,上蓋著白布單子。
猛一看過去,廓很完整,沒什麼不一樣的。付拾一心里還沒覺得有什麼,但穿戴好之后,一掀開白布單子,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說呢。
從學法醫那一天起,到今天,說二十年是有了。
但都沒見過這麼可怕的尸。
不是外觀多麼嚇人,而是……死者的經歷很可怕。
付拾一猛的轉開頭,竟有些不忍再看。
就連李長博,也是見慣了尸的,這一次也被震撼到。
他緩緩扭頭,看住鐘約寒,聲音都著肅穆:“怎麼回事?”
鐘約寒嘆了一口氣:“等付小娘子驗尸,您就知道了。他上這麼多傷,都是被打的。”
因為尸的特殊,付拾一不得不花了一點時間,才總算是平復下來,能夠進行驗尸。
深吸一口氣,重新面對尸,找回了自己的工作狀態:“開始驗尸。準備記錄。”
翟升沉聲接話:“準備記錄。”
付拾一開始驗尸,先是觀察整個尸,確定別,年齡,高,重等。
“死者為男,約高五尺七八左右,型偏壯,線條明顯,皮下脂肪,應該經常鍛煉,手不錯。”
說到了這里,付拾一頓了一頓,補充一句:“至在面對危機時,應該有一定反抗能力。”
眾人看著尸上那些目驚心的傷痕,都陷沉默:有一定反抗能力,卻還落到了這個境地——他的對手,又該如何強大?
付拾一繼續往下驗尸:“從牙齒磨損和生長況來看,死者年紀在三十五歲左右,正當壯年。”
“死者頭部應該遭過攻擊,他的面部損嚴重。”
頓了一頓,付拾一才能說下去:“死者眼睛被破,晶渾濁,還有充和流況。但出已經止住,死者眼里沒有充盈,很可能是因為傷口已經在臨死的時候自行止。”
“做這一切的人,應當只是想要死者失明。”
但這種方法,很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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