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一雙手，只是還有手形狀的一堆糜。

只是勉強維持著形狀。

付拾一有點兒難過，更有點不知該怎麼開口形容這個傷。

可最后，也只能深吸一口氣，沉聲的，一字一字都盡量清晰道：“雙手手指，皆為碎骨折，手指和手掌都腫脹發黑，這是因為里管被砸破，筋破裂。這是外力砸在上面造的傷。但并非一次，而是多次，反復。一一手指接連來的。”

付拾一很在面對死者的時候，心里有這麼沉重的緒，有這麼多的心疼。

這一次，是真的在猝不及防下破了防。

甚至，都有一種不忍直視的覺。

付拾一深吸一口氣，好半晌才調整過來緒，將堵在嚨里的那些東西，緩緩平復。

只是接著往下驗尸，付拾一還是再一次的破了防。

死者的腹部，有多擊打傷，淤青，還有烙鐵燙傷。

再往下，便是模糊的傷口。

已經不在，一片模糊中，可見其的傷是多嚴重。

怎麼說呢，別象征部位，管和神經都很富，所以一旦傷，會很疼。

如果是反復傷，更是不可想象的疼痛。

付拾一用巾盡量將死者傷口跡拭干凈，然后辨認傷口切面。

“也是剪刀造的。”付拾一很快就辨認出來，然后有些沉默：“剪了好幾下，傷口截面不是一次造，有兩停頓和歪斜，說明剪了三下。”

“在剪掉外生后，施者又用尖銳兇造了很多刺傷。直到模糊后才停下。”

付拾一找到一個相對完整，沒有被重復刺破壞的傷口，檢查了一下：“前端尖銳，后端鈍且厚。有點像是剪刀。”

剪刀分開，和合上，是兩種不同的傷口。

但每一種，都對死者造了極大的痛苦和傷害。

“傷口……有生活反應，是生前傷。”付拾一頓了頓后，艱難說出這句事實。

但其實很難想像，一個人清醒時候，被這樣對待，心里是什麼覺：恐懼，憤怒？還是別的？

唯一知道的是：這種況，很痛，很痛。

繼續往下檢查，付拾一又在大上驗出了切割，穿刺，擊打傷。

而小骨頭，幾乎寸寸斷裂，布滿了擊打痕跡。

死者的腳也是同樣骨折，腳踝上，還有切開傷——這個傷口，正于腳踝腱的位置，這一刀下去，不傷管，卻讓這雙斷了筋。再也站不起來。

十個腳指甲，也盡數被拔去。

付拾一訴說著這些傷口痕跡，近乎麻木，心里卻很不是滋味。

因為這些傷口，都是生前傷。

這名死者，遭了非人的折磨。

待到驗尸完畢，付拾一說出最后一段結論：“死者上傷，皆為生前傷，上多重復擊打傷，皮下幾乎被打糜。全，無一致命傷。兇手必然是故意如此。”

頓了頓，“從時間最久遠的第一傷，到最后一傷，前后大概有七八個時辰的間距。”

“死者最后死因，是因為多損嚴重，皮下出過多，部臟可能也有損，所以造逐漸衰竭所致。”

說完最后一句，付拾一近乎力。

是一個死亡原因，就足足花費了兩個時辰來檢查。

上傷口記錄，大大小小，至二百——這還是因為重復擊打傷，只能算一傷。

而完整聽完了這些的人，也都是靜默和一臉沉重。

哪怕是謝雙繁和翟升這樣，早就知道況的人。

李長博松開攥的手指，一字一頓：“長安縣此番，不查真兇，誓不罷休！”

謝雙繁也是嘆著氣點頭：“是啊，真的是太過分了。太猖狂了！他們又怎麼能那麼狠心？難道都是鐵石心腸？”

付拾一搖頭， 糾正謝雙繁：“不是鐵石心腸，是喪盡天良。”

真切的表明自己的想法：“如果抓住兇手，真的該讓他們被千刀萬剮。”

殺人者，不一定是多壞的人，甚至有些被得上了絕境，怒而殺人的人，也是值得同的。

但是殺者，一定是至惡之人，不值得同，不值得憐憫，也不值得寬容。只有用最狠的刑罰，來震懾他們，他們只能夾著尾，不敢胡作非為！

李長博這一次，也是很認真的點頭：“到時候，我會和陛下親自請求。”

“若沒有人能當刑手，我和仵作學院的人，都愿做一回。不收錢。”付拾一認認真真。

大家都從這話里看到了決心。

畢竟，能讓付拾一不收錢的，可沒幾個。

的這份心意，也讓翟升他們幾個熱沸騰。

翟升嗷嗷道：“對！不收錢！要多刀，就多刀，一刀，我愿自己挨一！”

徐雙魚也跟上：“等破了案，我就去磨刀。”

鐘約寒也道：“我手很穩。”

李長博重重點頭：“好。我一定破獲此案，將兇手帶回！”

長安縣眾人聽聞此言，都如打了。

而付拾一，則是問師兄弟幾個：“你們卡在何了？驗尸應該是完了吧？”

鐘約寒頷首：“完了，死因也查出來了。只是別的線索，實在是沒有找到。另外，死者胃部提取，我們已經查驗過。全是藥。”

付拾一下意識的追問：“什麼藥？”

鐘約寒沉聲揭曉：“都是提神的藥。量很大，除辛說，這麼多的量，用了之后恐怕會很，難以睡，甚至不能昏迷過去。”

付拾一一下就明白了兇手的想法：“他們這樣做，就是為了讓死者整個過程中，都保持清醒，不會昏死過去。”

鐘約寒點頭，說不下去。

李長博的語氣更冷：“清醒的看著自己被折磨，這本也是一種可怕的神折磨。”

從到心，死者都經了非人的折磨。

這是多喪心病狂的人，才能干得出來的事？

又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才要這樣去折磨對方？

付拾一深吸一口氣，忽然說了句：“這個藥，里面有什麼東西？除辛分辨出來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