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太醫署令沒嘗出什麼滋味來，其他人也紛紛表示，就是一碗很正常的，特別難吃的蛋羹。

可以說，毫無特殊之。

李長博沉良久之后，看向了那只泡過水的碗，緩緩告訴他們：“魏寶蘭早上吃了蛋羹。我懷疑的那份蛋羹才有問題。”

付拾一被他這麼一說，心里也有點兒心，由衷道：“其實仔細刮一刮，也不是不能刮點兒下來。”

太醫署令看著付拾一看過來的目，瞬間面扭曲了，這一次，他也不想做開拓者了，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我老了，舌頭不靈了，還是年輕人來！”

被出賣的幾個年輕人一臉驚恐，不由得依偎在了一起，推都推不。

那樣子，像寒風里的鵪鶉，可憐極了。

付拾一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我又沒說讓你們吃。”

太醫署令他們一愣：不讓我們吃？

除辛從容的回馬車上，提下來一只籠子。

籠子里全是小鼠。

除辛挑了半天，才找到一只懷孕的小鼠。

而這個過程中，付拾一已經將碗里殘留的蛋羹全都刮了下來。

刮得很仔細，大概刮出來小手指肚那麼大一塊。

除辛全給小鼠塞進去。

看著除辛給小鼠塞蛋羹的樣子，幾個太醫署的人都有點手腳發涼，不太適應。

也有人回過味來，弱弱的問：“所以一開始就是不用吃的嗎？”

包括剛才那一碗。

付拾一將這個問題丟回去：“你猜？”

面子還是要給太醫署令留的。不然，只恐怕太醫署令當時就要去抹脖子——一腔熱完全投放錯了地方，這多尷尬？

不過，付拾一其實也不太確定殘留的濃度還能不能見效，于是跟除辛討論：“要不再喂點洗碗水？”

除辛搖頭：“先看看再說，不夠再喂。”

太醫署幾個人，忽然都不敢看除辛那平平靜靜，甚至有點溫斯文的樣子。

尤其是，除辛拎著小鼠后脖子皮，開人家的樣子……

這麼干等著也不是事兒，所以付拾一又問了問魏寶蘭住的屋子。

一般鄉下都不會專門準備產房，只是在孕婦生產之后，清理一下，換床被褥，仍舊在那間屋里。

因此，魏寶蘭住的屋子，就是之前生產的地方。

陳老漢給指了指。

付拾一帶著翟升他們進去，仔細看了看。

產床上還是一團凌。

跡和羊水打了床單和墊在底下的干草。

此時屋里也有一難聞的氣味。

屋里也沒什麼擺設，一張桌子，一個柜子，剩下的就是一張床。

柜子里都是裳，整整齊齊的，桌子也是干干凈凈的。

看得出來，魏寶蘭是個勤快的婦人。

付拾一著重看了一下有沒有嘔吐和排泄。

然而都沒有。

屋里沒有任何異常。

而既然魏婆子咬死了是沈蔓下毒，那沈蔓的屋子也是要搜的。

沈蔓屋子里的擺設，比魏寶蘭他們的多一點，多了一個箱子，是樟木的。

就連床上鋪的被單底下，也還有一床褥子。比魏寶蘭直接鋪干草，強了不。

屋里東西井井有序，喝水的碗，水壺，裝餞罐子，放點心的盒子，充滿了生活氣息。

另外，那包藥付拾一也在窗底下找到了。他們床底下，柜子底下，也都灑了拌了藥的點心。

只從這一點看，那藥的確是買來藥耗子的。

而且看那聞起來就是苦杏仁味的耗子藥，付拾一表示很悉。

那就是砒霜。

不是很純的砒霜。

砒霜中毒的話，付拾一是很了解的。畢竟也破了好幾個砒霜中毒的案子。

魏寶蘭的死，絕對不會是砒霜中毒。

所以，魏婆子的控訴，不合理。

至沈蔓這里，沒有可疑品。

就在付拾一沉的時候，除辛那頭的小鼠，已經有了反應。

小鼠出現了流產跡象。

面對這個況，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那碗蛋羹里，真有催產藥！

這個時候，太醫署令熱又上來了，他遲疑了一下，仿佛下定了重大決心一樣，說了句：“還有嗎？要不我試試？說不定能嘗出是什麼藥。”

付拾一搖頭：“沒了。”

太醫署令一時之間，又是悵然，又覺得有那麼一點點的慶幸。

付拾一看向太醫署令，問了句：“一般來說，便宜的活藥，能使得孕婦流產的藥，都是什麼？在哪里能買到？”

太醫署令搖頭：“就沒有便宜的。活藥，最便宜的也不便宜。最好的，當屬麝香紅花。麝香的話，如果是山野村民，反而容易得。但一般也不舍得用。”

頓了頓，太醫署令想了想：“最便宜的當屬益母草。但氣味太濃，一聞就有問題。最合適的，還是紅花。磨，化在水里，只有淺淡橙紅，用點深的酒之類的，本看不出也嘗不出。”

付拾一點點頭，看向李長博：“你怎麼看？”

李長博沉聲言道：“既然的確有墮胎早產的用，那顯然魏寶蘭就是吃了這一碗蛋羹后出的事。這件事絕不是臨時起意，必是蓄謀已久。”

“還有，下藥一定是早上，可以在附近看看，尋一下容或是紙包之類——這東西，肯定是不能留在兇手上。”

因為這是害人命，兇手必定心虛，所以肯定盡快理。

李長博一聲令下，于是不良人們就立刻散出去，房前屋后，一寸一寸的尋找。

付拾一看一眼廚房：“廚房里也檢查一下。尤其是灶膛里。”

還有什麼地方，比灶膛更適合銷毀這個證據呢？

李長博又沉聲道：“將陳家人都帶進來吧。如今看來，沈蔓的確是嫌疑很大。”

眾人都覺得有些不敢相信。

沈蔓看上去，本就不像是做出這種事的人。

還是說，就像魏婆子說的，因為自己失了孩子，所以一直懷恨在心？加上那一畝良田，所以了這樣的心思？

這個理由，如今看上去合合理。

作案機，作案機會都有了。

沈蔓就是兇手這個事實，似乎已是板上釘釘！

付拾一皺起眉頭。只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