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寶凝抿著,一臉別扭的昂著臉,任由喬綰給眼淚。
聽到最后一句,耳朵莫名紅了。
憋了半晌,小聲反駁道。
“我不是在跟你找茬。”
喬綰黛眉挑了挑,似笑非笑看著。
“你是想跟我親近,又不好意思張?故意逗我跟你說話嗎?”
季寶凝鼓著腮幫子,吸了吸鼻子垂下眼。
“我知道的……九哥惦記你很多年。”
喬綰聽了這話,有些詫異看著。
“什麼?”
季寶凝抬起頭看,小眉頭輕蹙著,語氣有些悲傷。
“他不跟人相,但他是很好的人。小十姐姐沒的時候,我太小了,等我長大些,知道他有時候管我,不過是因為我是個小妹妹,我像小十姐姐。”
“后來,我纏著他,也知道了他一直在想辦法打聽你的消息,他心里惦記個綰綰的小姑娘,比惦記我多。”
季寶凝撅著,眼眶又紅了。
“明明我才是他親妹妹。”
喬綰眉梢了,眼見又要掉淚珠子,頓時頭疼的撇開眼。
“別再哭了啊,再哭我真不跟你玩兒了。”
季寶凝吸著鼻子了眼,“我才沒哭呢!”喬綰好笑的看了一眼,淺笑道。
“回房間去凈把臉,省的一會兒有人來,你丟臉不止,還懷疑我欺負你。”
季寶凝站起,沖哼了一聲,提著子跑上了樓。
喬綰目送離開,面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九爺惦記很多年。
垂下眼,看著纖細素白的手指發呆。
在顧家過的膽戰心驚地那些日子里,有個人,遠遠的惦記著,擔心著。
九爺為了將們母護在羽翼下,才費盡心機奪兵權,攻伐三省。
喬綰眼眶潤,連忙轉了轉眼珠,將淚意憋回去。
半晌,緩了緩心里的難過和酸楚,然后默默笑了。
就連季寶凝那個小不點兒,都知道九爺是很好的人。
何德何能,得他惦記一生。
這一刻,喬綰無比慶幸,父親曾好好待九爺,否則怎麼有機會跟他結下這份夫妻緣分。
喬綰陪著季寶凝,在主樓等了一個多小時。
季九爺先回來了。
他眉眼冷峻神冷清,看了看兩人,低沉開口。
“老六沒了,今夜沒人顧得上你們,綰綰,你帶著寶凝回樓里,先托給你照顧,趙濱他們很快趕回來。”
接連兩天,四姨太和季六爺先后沒了。
季寶凝小臉微白,抿著沒說話。
喬綰靜靜看著季九爺,慢慢點了點頭,隨即牽住季寶凝的手。
“六爺沒了,我不出面,是不是不太好。”
這跟四姨太又不太一樣,畢竟是季家的兒子。
季九爺垂著眼,牽住的手,帶著兩人往外走,聲線淡漠。
“我先送你們回去,等趙濱他們回來,爺再帶你過去。”
“您若是忙,也不必管我,我自己會看著辦的。”
喬綰了他的手,擔心的看著他。
季七爺不在,季四爺和季九爺得張羅喪事,這兩天怕是都顧不上了。
季九爺沒吭聲,只帶著兩人默默前行。
回到樓里,已經是夜里十點半,喬綰帶著季寶凝到客房休息。
“你看到沒有?”
季寶凝握住的手,小聲問。
喬綰挑眉,“看到什麼?”
季寶凝輕聲道,“就算是他最討厭的六哥死了,他一樣不會高興。”
喬綰微微抿,淺笑了的頭。
“你自己睡,門外有人,有事就喊們,我要去陪你九哥了。”
從房間里出來,喬綰徑直去了二樓書房。
書房的門虛掩著,門里燈明明滅滅,輕輕推開門。
房間里,約有煙火氣息,季九爺穿著白襯衫軍裝,窗戶大開著,背對著站在窗戶邊。
他的背影拔高大,瞧著孤高寂寞。
喬綰抬腳向他走去,似乎是聽見了有人來,季九爺微微側看過來。
四目相對,喬綰看清了他的神,他叼著煙,眉眼冷峻淡漠,那雙眸漆黑沉郁,整個人氣都有些低悶。
喬綰抿,手挽住他臂彎,輕輕著他,聲開口。
“寶凝睡了。”
季九爺「嗯」了一聲,抬手將煙頭捻滅在窗臺上的煙灰缸里,低緩道。
“等趙濱他們回來,咱們就過去。”
他垂眼看喬綰,攬抱住肩頭,“你累不累?先去歇一會兒。”
喬綰搖搖頭,拉著他往沙發的方向走,兩人挨著坐下。
喬綰傾抱住他,臉在季九爺脖頸里,黛眉輕蹙一臉擔憂。
“你并沒有想象中那麼開心,是不是?”
季九爺攬著纖細的后背,輕輕了,聲線低沉。
“別擔心,爺也沒有你以為的那麼傷心。”
“那你怎麼了?他害死小十,你恨他多年,他落得這個下場也是自作孽,他死了,告小十在天之靈,我心里是舒適的。”
喬綰說著,松開他后退,月眸清澈和著季九爺。
“我瞧著,你心很沉悶,并不覺得多暢快。”
季九爺眸漆黑與對視,然后薄勾了勾,他背靠沙發,手臂用力,將喬綰拖到懷里抱著,閉著眼聲線低緩。
“小十只比爺小三歲,你看寶凝就知道,小十也是個秀漂亮的姑娘。我們相依為命,很小就懂事,漂亮開朗活潑大方,知道刻苦學習,知道照顧爺,知道怎麼討大帥歡心。”
“那天的事兒沒發生之前,誰都不知道季老六什麼時候對小十上了心。”
“爺氣瘋了,滿腦子都是要殺了他,不能讓他活著。我們廝打的厲害,大帥也怒火沖天,但他素來重男輕,不管平時多慣著小十,真出了事兒,他還是偏心兒子。”
“他是打了季老六一通,卻讓人送小十走,要將圈在鄉下的莊子里關起來。”
“小十又傷心又絕,從小跟著洋人老師學習,思想觀念注重自由,真的被關起來,不知道哪天才會見天日,寧愿就此離開,不做季家小姐,再也不回來。”
“我去求了大帥,我答應他軍中歷練,條件是放小十自由。本來一切都安排的很好,大帥同意了,是可以順利離開,去做自己的。”
季九爺說到這里,聲線低啞,薄抿的蒼白。
喬綰十分心疼,跪在沙發上,將他抱住。
“小十那麼信任,白芍,助紂為,自己墮落,見不得別人逃出生天,不是搬弄是非,季老六不會知道小十要走,他更不可能安排人半路阻截,小十中了藥,否則就不會慌不擇路……”
季九爺繃,聲音狠。
喬綰心慌,連忙打斷他。
“別說了,世延,別說了。”
已經知道了,季六爺該死,但白芍同樣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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