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樓大廳里，燈火通明。

季九爺翹著坐在沙發上，眉眼冷峻面無表，聽著季四爺滔滔不絕，夾在指尖的煙彈了彈。

“父親這麼大歲數，又不好，這海外千里，你這麼折騰他，這哪是治病？這分明是要命！”

季四爺義憤填膺，指著季九爺怒聲道。

“你立刻下令，讓你的人停船，把父親安安穩穩護送回來！”

季九爺歪了歪頭，將煙頭按滅，冷著臉嗤笑一聲。

“你這麼能耐，自己去攔，浪費功夫在這兒啰嗦，興許還能追上。”

“季老九！”

季四爺氣的臉紅脖子，看了冷著臉不吭聲的季七爺一眼，憤憤的斥責。

“你簡直是胡鬧！你這般一意孤行，自以為是為父親好，你可跟兄弟們商量過？父親不在，你就無法無天了是不是！”

季九爺煩的「嘖」了一聲，摘了軍帽扔在桌上，眉眼間盡是不耐。

“爺打回來頭一天就支持他出國治療，你們也不是今兒才知道。怎麼，不順著你們的心，就說爺無法無天？父親不在，仗著歲數大，在這兒以大欺小？”

這是什麼反咬一口的狗屁理論？

季四爺被堵的一口氣噎在心口，狠狠拍了季七爺一下。

“老七！這混蛋你倒是管管，說話呀！”

管管？

季九爺薄扯了扯，眸笑意嘲諷，說的他跟個不懂事的孩子似的。

季七爺面無表，淡淡掃了季四爺一眼，又看向季九爺，冷聲開口。

“你這是仗著自己給季家打下幾個省，就想一家獨大？父親的主你敢私自做，可想過他老人家若是有個不好，你能承擔得起這后果？”

“他都躺在那兒等死了，你們沒人管，還看不得爺管？”

季九爺冷笑，長杵地站起。

他比季七爺高出近半頭，兩人對視時，季九爺垂著眼，有幾分睥睨的意味。

“爺安排這麼久，一定保證他安全抵達，若是半路你們搗，出了事兒，誰也別想好過。”

季七爺溫俊的眉眼清冷無波，瓣微抿沒吭聲。

季四爺見狀，頓時眉頭皺的死。

老七如今被老九著肋，竟然一點都指不上，還得靠他。

他沉了口氣，一臉怒火。

“你這麼做，父親若是能醫好病，什麼都好說。若是有天他……你總也不了關系！到時候別怪哥哥們不客氣。”

季九爺「嘶」了一聲，舌尖頂了頂腮，笑的頗為有恃無恐。

“你不客氣能怎麼著？單挑？群斗？”

季四爺：“……”

他簡直不能跟這混賬東西說話，遲早有一天要被他活活氣死！

季四爺再也呆不下去，于是臉黑如墨，拂袖離去。

他一走，季九爺面上的邪氣和囂張漸漸消弭。

他淡淡盯了季七爺一眼，長邁開，繞過他轉上樓。

季七爺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突然開口。

“你從小就是這樣，做事一意孤行，從不考慮旁人的意愿，不考慮旁人會不會傷害。”

季九爺頓住腳步，站在臺階上背對著他，聲線淡漠。

“我做的決定，都是權衡利弊過，傷害降到最小的。”

季七爺扯了扯，轉過看著他背影，神郁諷刺。

“所以你藏著白芍，都是為了我著想，怕我被傷害？”

他不提白芍，季九爺還能將他當作個兄弟，他一提白芍，在季九爺眼里，他就是個蠢貨。

季九爺了薄，氣笑了。

他慢吞吞轉過，居高臨下著季七爺，面對他臉上沉飽含怒火的神，季九爺修眉斜挑，一字一句道。

“對你就這麼重要，你為了包庇，包庇老六，漠視小十的死，漠視詠梅和你嫡親的骨，甚至與我作對的那天起，你就不是我記憶里的那個「七哥」。”

季七爺聽在耳里，淺褐的眸子抑制不住微起波。

季九爺昂了昂下，神桀驁不馴。

“我留著，是為了讓還欠下的債，跟你沒什麼關系，別把自己看那麼重。”

季九爺說完，不再理他，轉就要上樓。

季七爺沉聲喊住他，垂在側的手握拳。

“小九。”

“怎麼做，你才能放過。”

季九爺充耳不聞，甚至腳步都不曾停留。

喬綰窩在窗邊沙發上等季九爺，聽見房門打開，軍靴踩地的沉穩聲音，連忙蹬了鞋子站起。

季九爺正走進門，見慌里慌張，踩不穩鞋子就要走過來，整個人晃了一下。

他下意識大步上前，一手扶住手臂，等站穩了，他蹙著眉訓斥一句。

“小心些，躁躁。”

喬綰嘟了嘟，理虧的沒敢頂。

抱住季九爺手臂，一雙清澈的眸子靜靜打量他，細聲開口。

“我聽見他們都在樓下，擔心打起來，您沒事兒吧？”

季九爺垂眼看，小妻子素的小臉上盡是擔憂，有些好笑。

“能有什麼事兒？真打起來，兩個加起來爺都不夠看。”

他抬手彈了彈喬綰飽滿的額頭，眉梢眼角笑的寵溺。

“別胡思想，洗漱，睡覺。”

喬綰鼓了鼓腮幫子，「哦」了一聲，扶著腰走到浴室門外，突然想起什麼。

“九爺，今日大夫人讓我們挑選賀禮，后日就是江家壽宴了，您帶不帶我？”季九爺正解軍裝頸扣，聞言側頭看，笑問。

“你是想去，還是不想。”喬綰扶著腰靠在門框上，月眸轉了轉，噘嘀咕道。

“我自是不熱鬧的，只是我若不去，你那些好妹妹豈不是前赴后繼要吃了你。”

季九爺被逗笑，將下來的軍裝隨手扔在沙發上，赤著上舉步走向。

走到近前，季九爺抬手了白的面頰，眸里笑意愉悅。

“爺是那麼好撲的？你放心，誰敢撲過來，爺頭一個不樂意。”

喬綰抿著笑，手握住他手腕，拉著他往浴室走，聲音輕細。

“你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了，這點潔自好的覺悟還是要堅守的，可不能出門在外，讓我擔心呀。”

季九爺笑不可歇，跟著進浴室，隨手將門上。

隨即出手，掐住肋側，將人輕而易舉提起來擱在洗漱臺上。

雙臂撐在兩側，笑看漂亮的眉眼，嗓音幽暗。

“多此一舉，沒你之前，爺也一直潔自好。”

他湊近喬綰飽滿的櫻，呢喃笑語。

“這世上的男人，再沒有比你爺們兒更潔自好的。”

喬綰被他吻住時，笑的眉眼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