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到罵人，這是楚蘊嫻這輩子頭一次。

站起，四下搜尋著，抄起什麼砸什麼。

“你這混蛋！你眼里有沒有規矩禮數！”

“你別再來找我，離開！立刻走！”

宋瀟抬著胳膊將砸過來的東西一一擋開，接連幾次，也有些惱了。

“提醒你收手，驚了人進來，爺可不替你解釋！”

他是不打人，但不代表會任由人打。

楚蘊嫻氣的渾發抖，舉著手里的臺燈，一臉防備的看著他。

宋瀟整了整領，平息了下火氣，正要張說什麼。

只聽房門突然被人推開，有人進了外室，正往里走來。

“夫人？您怎麼了？可是有什麼吩咐？”

楚蘊嫻略圓的眸子瞪大，在宋瀟看來，像兩顆黑琉璃珠子，里頭流淌的十分清晰。

“我沒事！不用進來！”

在害怕。

宋瀟了，快速轉，三步兩步繞到門后，回腳一踢。

「砰」地一聲巨響。

房間里瞬間安靜。

門外的小丫鬟握著手，一臉不可思議，聽著門從里頭反鎖，更是心下不安，連忙撲上前去拍門。

“夫人！夫人您怎麼了？您鎖門做什麼？您別嚇奴婢……”

楚蘊嫻咽了咽口水，傻愣愣看著單腳杵地的宋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宋瀟斜靠在門上，環抱臂，邪邪一笑，用下點了點門外，一手在邊做了個拉上的作。

楚蘊嫻猛地回神，連忙上前兩步，開口道。

“我……我在沐浴，不方便。沒事，你……你下去休息吧。”

大晌午的，沐浴？

品蓮停下拍門的作，猶豫了一下，依舊不能放心。

“夫人，奴婢伺候您吧？”

楚蘊嫻穩了穩心神，不看宋瀟吊兒郎當的神，抬腳走到門邊，示意他起開。

宋瀟后退了兩步，看著強自鎮定地將門打開一個隙。

因著在午睡，面前的人穿著輕薄的睡，離得近了，看清雪白的安靜，聞到上的幽香。

莫名其妙的，宋瀟低頭掃了眼自己腰下，瞬間覺得，口干舌燥。

楚蘊嫻在門里看品蓮，低語道。

“正要沐浴，翻了書，沒事，你先下去吧，晚些時候再收拾。”

品蓮上下打量一眼，確認沒事，只得點點頭，默默退了出去。

楚蘊嫻舒了口氣，重新將門關上，退著步子要離開，卻突然被人抵在門上，不能彈。

男人寬闊的膛著后背，楚蘊嫻瞬間僵住，開始劇烈掙扎。

“你做什麼？放開我！”

“別，再就你。”

宋瀟了口氣，握住肩頭，在發頂深嗅了一口。

他是兩天沒人了？竟是這麼輕易就被撥到。

“你別這樣……宋三爺，我不是……不是那種人。”

楚蘊嫻嚇得瑟瑟發抖，不自覺開始哽咽。

宋瀟抬到一半的手突然頓住，莫名掃興，抬腳退了兩步。

楚蘊嫻連忙轉，躲的離他遠遠的，哭哭啼啼哀求起來。

“您要什麼人沒有……您饒了我，我只是個寡婦……我只想安安靜靜活著，求您別再來了……”

宋瀟看不得人唯唯諾諾哭哭啼啼，更聽不得說了'寡婦'兩個字眼。

他蹙著眉，氣笑了。

“不就是抱了一下，何至于又這樣？”

楚蘊嫻咬著，淚珠子撲拉撲拉往下掉，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

宋瀟看了只覺得，他若是再一下，興許直接嚇得厥過去了。

實在掃興，宋瀟轉就要走。

“宋三爺！”

楚蘊嫻突然張口喊住他。

宋瀟眉梢一挑，回頭似笑非笑睨著。

“怎麼？又舍不得爺走？”

人，就是麻煩，素來心口不一。

他抓了抓一頭金，單手兜往楚蘊嫻的方向走了兩步，嗤笑道。

“，爺承認，故意唐突你，是對你了幾分心思，不過爺不是喜歡強人所難的人，你若是……”

楚蘊嫻閉了閉眼，聽不下去，毫不猶豫地打斷他。

“我是說，你能不能別從那兒出去，會被人看見。”

宋瀟的話噎在邊，眼底的笑意也僵住。

楚蘊嫻眨了眨眼，細聲道。

“我出去打發人走，你離開的時候，別給我惹麻煩。”

宋瀟眉梢了，臉也變的鐵青。

他冷笑一聲，沒接這茬，轉就往外走，正直打開門，甚至'砰'的一聲將門給摔上了。

屋里靜下來，楚蘊嫻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半晌長長舒了口氣。

腦海里浮現喬綰的叮囑。

'他自在逍遙慣了，做事全憑自己高興，若是再去逗你，你只管拒人于千里，誓死不從。他心驕傲，不會強迫你'

想著宋瀟方才那聲冷笑，不屑至極，不由纖眉蹙。

當時問喬綰，“若是他惱怒了，就此作罷呢？”

宋瀟這樣的人，一輩子從不缺人，怎麼會有耐心在一個人上花功夫。

喬綰當時笑的一臉閑適，語氣頗無所謂。

“一輩子能讓他主的人，又能有幾個？你越抵抗他，他越得不到，心里的念頭才會越重。慢慢來，你會明白的。”

想著，季九爺這樣的人，能對喬綰死心塌地忠貞不一，總是有原因的。

聽喬綰的，試試便知。

宋瀟原路回返，回到東南樓院兒，徑直進了房間。

喬綰得到消息，也沒去管他，

到了傍晚時分，正坐在前廳等季九爺回來，卻等來韓兆的傳話。

“九爺今夜宿在兵府司，不回了。”

“又不回來了？”

喬綰怔了怔，櫻微抿，打量他神。

“工廠出了子嗎？”

韓兆實誠的搖搖頭，“沒什麼大事，夫人不必擔心，九爺說明兒一早趕回來陪您用膳。”

喬綰若有所思點點頭，目送他離開，隨即轉上樓。

如今兩個孩子還小，也有理由不去主樓用膳。

等到夜里九點鐘，正打算睡的時候，明秋又來傳話。

“夫人，宋三爺方才出去了，說是明日再回來。”

喬綰眉眼淡淡，道了聲。

“知道了。”

這些男人，一個兩個的，都夜不歸宿。

好在九爺跟宋瀟不一樣。

這麼想著，轉熄燈上床。

翌日清晨，喬綰剛洗漱完換了裳，季九爺就像踏著點兒回來的。

他軍裝齊整，離得近了，喬綰聞見一酒氣。

“您昨兒在兵府司，還喝酒了？”

季九爺一邊將軍裝下，一邊眉眼帶笑看了一眼。

“被宋瀟拽著去了仙樂門，他喝得多，折騰了一夜，爺沒喝。”

他說完，赤著腳走到喬綰邊，抱了抱，嗓音沉。

“你先去看孩子，爺洗漱完陪你用膳。”

喬綰站在原地目送他走進浴室，不由黛眉輕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