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之后季若愚就去洗碗了，陸傾凡做了飯，非常乖巧地就擔任了洗碗的職務，一個人低聲哼唱著些什麼在廚房里頭收拾著，似乎這是一件多麼快活的差事一般。

季予一語不發地回到書房，他的書依舊擺在書桌上。

陸傾凡知道季予已經是高三，所以也沒有開電視，只是拿了一本書之后，就在季若愚坐慣了的那張書房里頭的懶人沙發上頭坐了下來翻看著書。

這沙發上似乎都是上的味道，那種淡淡的清香味，陸傾凡的手指輕輕翻著書頁，鼻尖嗅著這味道，忍不住彎了角。

季予打開了自己的書，那張照片又印眼簾，他轉眼看了一眼坐在懶人沙發上頭的陸傾凡，地抿著，聽著廚房里頭依舊有季若愚洗碗時叮叮當當的聲音。

季予終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開口問道，“能問你一個問題麼？”

陸傾凡抬眼看他，點了點頭。

“左霜霜，是誰？”

季予的這句問話卻并沒有為一顆重磅炸彈一般，書房里反而是陷了死一般的平靜。

陸傾凡站起來，就看到了那張夾在季予書中的照片，那上頭是他悉的那張臉，無論是眼角眉梢還是笑容，都是悉的。

他沒有做聲，只走過去拿過了那張相片，重新拉開書桌的屜，放了進去，并沒有藏著掖著，就這麼往屜里頭順手一放。

季予剛才，就是在這個屜里頭看到這張照片的，原本他只是想找一找有沒有草稿紙讓他可以做題，屜一拉開，就是這麼一張照片。

季予的眼神就這麼看著陸傾凡，不偏不移。

季若愚是他的姐姐，不管齊云承認不承認，季予心里頭一直都知道并且堅定地認為，季若愚是自己的姐姐，從來都很心疼自己的姐姐。

所以他就這麼抬眼看著陸傾凡，他眼神中約的那一點兒倔，陸傾凡在季若愚的眼神中常常看到。

所以他點了點頭，“我只能告訴你，是我的前友，但是你還小，我還不想和你討論我的問題。”

“我姐，知道麼？”季予又問了一句，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陸傾凡沒有做聲，而書房外頭已經傳來拖鞋踢踢踏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季若愚走了進來，臉上還有著笑容，看到書房里這一幕，愣了愣，“怎麼了？你們這是要打架麼？”

季予有些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深深地看了陸傾凡一眼之后，又低頭去做自己的功課去了。

季予最終還是沒能在季若愚這里留宿，電話一打回去齊云聽到他要在外頭住，馬上就炸開了鍋，兒子長這麼大都沒在外頭留宿過，自然是一萬個不放心。

但是聽到他是在季若愚這里的時候，齊云的語氣又變得有些怪氣起來，“聽說了嫁了個好人，但我們家也不要沾這種，回來！馬上給我回來！”

齊云聲音不小，季若愚在旁邊都聽得清清楚楚的，季予的臉有些難看，轉眼看向季若愚的時候，他做了個口型，季若愚認出來了，他在說“姐，對不起。”

只是搖了搖頭示意沒事，然后指了指他的電話，點了點頭。

季予有些無奈，剛準備對齊云說馬上就回來，電話里頭卻出現了季庭燎的聲音，“小予啊，你把你姐家的地址說一說吧，我過來接你，順便看看你姐過得怎麼樣。”

那頭齊云似乎又在怪氣地碎碎念著季庭燎。

而季予看了一眼季若愚，季若愚臉上表平靜，片刻沒有做聲。

“雍景豪廷C座1802室。”

陸傾凡低沉的聲音已經在旁邊響起，季若愚側目看他，得到的卻是他輕輕攬過來肩膀的手臂。

沒過半個小時，季庭燎就過來了，那齊云雖然里怪氣的，但還是跟著一起過來了，剛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就忍不住又怪氣起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啊，真夠厲害的，找個男人就能住這麼好的房子。”

季庭燎臉有些沉下去，回眸瞪了齊云一眼，“你等會最好把給我閉了，要再這麼說話難聽你就給我在這里等著！”

齊云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不再說話，和季庭燎一起走進電梯上了樓去。

這是季庭燎和陸傾凡的第一次見面，門一打開，陸傾凡就站在門里頭，臉上是溫和的笑容，輕輕地點了點頭，“爸，終于見面了。”

季庭燎被這一聲爸得有些愣了，回過神來趕應了，“哎哎！”

臉上就有了笑容來。

兩人進了門，齊云臉上的表有些訕訕的，打量著陸傾凡的房子，房子收拾得干干凈凈的，裝潢很高端大氣。

看了一眼季若愚，心里頭又有些不悅上來，陸傾凡沒有一句也就算了，就這丫頭自己抬頭不見低頭見了這麼多年，竟然也是沒有自己一句，心里是不舒服極了。先前在樓下季庭燎說的話一時間也就忘了。

陸傾凡端了茶過來，剛把茶放到茶幾上。

齊云就冷冷地開口了，“特意過來一趟，就只得了一杯茶，別說媽了，連句阿姨都沒聽到，還真是……”

“說什麼呢！”季庭燎臉一變趕呵斥了齊云一句，季予就站在書房門口，聽到自己媽這句話，眉頭也皺了起來，他一直都知道的，媽對姐一直態度就不怎麼好，但是眼下在姐夫的家里說這種話，的確是有些過了，他馬上說道，“媽，你要聽多句？我給你聽。”

“你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齊云低聲說了季予一句，狠狠剜了他一眼。季予關系一向和季若愚不錯，也是知道的，所以聽到季予這話，心里頭就更加煩躁了。

“說起來，也是要謝你的，如果不是你那天把若愚從家里頭趕出來，恐怕我也沒那麼快能娶到。有了你這雪上加霜，我才能夠雪中送炭，不是麼？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