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傾凡的語氣非常非常平靜,那種平靜反而讓人覺得有些冷漠,尤其是他最后這一句反問和這一句“阿姨”,聽在齊云的耳朵里,如同被當眾甩了一個掌一樣難堪。
臉青一陣白一陣,終于是說不出話來。
季若愚倒是有些詫異地看了陸傾凡一眼,一直以為,陸傾凡這種人,在面子上還是會做做面子功夫的,哪知道他會直接這樣不留面的說話。
他是知道季若愚當初是為什麼從家里出來的,為什麼那樣可憐兮兮地坐在路邊喝啤酒,提著個行李箱,看到自己的時候,眼睛已經紅得像個兔子,顯然已經哭過了。
也就是因為那樣,他才會就那麼直接和說了結婚。
看到那個時候的樣子,就像看到當初的自己。而當初的自己,只有幾歲,但是遇見的時候,自己已經而立之年。
時的他那麼無助,而那個時候,他起碼可以保護,起碼,可以保護。
因為齊云的到來,原本可以和睦一點的見面,也就變得有些僵而尷尬,季庭燎只和陸傾凡稍微聊了幾句之后,也就準備帶著季予離開。
走之前無非是叮囑陸傾凡什麼我兒以后就拜托你了之類的,陸傾凡對季庭燎一直還算客氣,也都微笑著答了應了。
并且臨走的時候主要求送他們回去,季若愚眉頭皺了皺,原本是不想去的,不喜歡齊云,就如同喻文君對季若愚所知的那樣,對于對自己不好的人,或者是不喜歡的人,從來都不會有什麼正面沖突,最多就是冷理,不理,不打道。
以前是住在一個屋檐下沒有辦法,但是現在自己都已經嫁人住出來了,也就沒必要再虛與委蛇地應付。
只是陸傾凡卻是拉了的手,“一起去吧。”
看著陸傾凡的眼睛,季若愚雖然心頭不愿,還是點了點頭。
齊云走到玄關鞋柜旁換鞋的時候,就看到了鞋柜上頭擺著兩串門鑰匙和兩把車鑰匙,心里頭又有些恨恨的,這個死丫頭,嫁的還真是好。
陸傾凡只是看似順手地拿了一把車鑰匙,順便將門鑰匙揣進兜里。齊云非常清楚地看到那車鑰匙上頭的奔馳三叉星標志。
季若愚有些不解陸傾凡為何會想要開那輛轎跑出去,真說起來,他那輛轎車的空間比較大。
停車場里頭,兩個并排的車位上,季若愚的白轎跑和陸傾凡的黑轎車并排停在那里,車位是陸傾凡一早就買好的,他和季若愚提到這事的時候就說過了,早在這房子買下來的時候,他就買了兩個車位,真是想得周到。
現在還真就派上用場了。
陸傾凡依舊是很紳士地替他們拉開了車門,那齊云的臉依舊難看的很,看著眼前這輛嶄新的奔馳轎跑,心里頭恨恨的,其實季若愚和從來就沒有過什麼沖突這麼多年,但是越是看著季若愚那種好像什麼都不在意的模樣,就越是生氣。
“大男人車里頭搞得這麼氣……”齊云嘀咕了一聲,只是這話像是刻意的,不過說得也的確沒有錯,車里頭的飾都是買車的時候4S點送的,因為是全款支付的緣故。
一套卡通的反絨坐墊……還有后視鏡上掛著的小小公仔……
卡通圖案都是最喜歡的小豬,就和放在陸傾凡車上的那個坐墊一樣。
“這……是我的車。”季若愚其實已經有些明白傾凡為何會選擇開這輛車了,低聲這樣說了一句之后,就已經看到了齊云瞬間僵得如同冰塊一樣的臉了。
陸傾凡或許就是為了讓能夠出一口惡氣吧?季若愚想到這里不由得有些想笑,自己老公有時候,還真是有些小孩子氣呢。
車子一路疾馳,很快就送到了目的地,陸傾凡下車來和父親握手道別,場面看上去極其融洽,似乎誰也不記得剛才和齊云鬧得那點兒不愉快,而齊云則是上下打量著這輛轎跑,心中盤算著這輛車得多錢。
然后賊眉鼠眼地走到季若愚的旁邊,趁著沒人聽到,輕聲問了一句,“你這車子多錢買的?你剛嫁給他他就送給你了麼?”
季若愚不由得心中冷笑一聲,原來是在關注這個,角勾起了些許輕蔑的笑容來,“我說了,這是我的車,不是他送的。”
齊云笑得也很諷刺,“哼,說什麼呢,難不還能是你自己買的不?”
只是說完這句,就看到季若愚的眼神冷冷看了過來,聲音也有些冷了下去,“那天你把我從家里趕出來的時候,不是說了讓我和我媽媽去過好日子麼?承蒙你吉言,這車算是我媽給我的嫁妝吧。怎麼?齊阿姨,你這麼多年從我媽寄來給我的養費里頭可是得了不好啊,難道還不相信我媽有給我買一輛車的實力麼?”
季若愚從來就不是這種人,不是會說這種話的人,但是當將這一段話說出來的時候,心里頭又的確是有了一出了一口惡氣一樣的快。
聲音從始至終都不大,甚至和齊云兩人站在車門邊算得上是有些竊竊私語了。
齊云就那麼愣愣地站著,原來是蘇杭買的麼?想到,是了,的確如季若愚所說的那樣,這麼多年,自己也沾了不好了,蘇杭寄過來給季若愚的養費每次都不,一年寄一次,也算得上是一筆大款項了,比季庭燎一年的工資還要多。
就靠著這麼多年摳摳減減,也算是得了不好,說不得,算是連兒子季予的老婆本兒都有了。
蘇杭……又是蘇杭!齊云心里頭氣憤,是怨的,人家都已經遠走高飛了,他季庭燎偏偏是放不下忘不掉,就連不是判給他的兒,他也甘愿這麼多年養在邊……
相較于季若愚和齊云這邊的詭異氣氛,陸傾凡和季庭燎那邊就和睦多了,兩人又說了幾句什麼,無非都是一些客套話。
分別之前,季予忽然靠近了陸傾凡,聲音得很低,就在陸傾凡的耳邊說道,“我姐是個好人,你,不要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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