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傾凡對病人素來都是和善而細心的，上那種年紀大一點的聽不懂他說的語的，他甚至還會耐心地解釋給人聽。

就連原本是姜宏遠手下的那些病人，轉到陸傾凡手下之后都對他贊不絕口，直說，“陸醫生這樣的醫生真是沒得挑的了！”

“是啊，能讓陸醫生治病，簡直是太好了。”

甚至原本姜宏遠手下的幾個已經被姜宏遠斷定不能手的病人，陸傾凡都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擬了幾個手方案過來，只等今天會診一下之后，就可以安排上日程了。

家屬自然是對陸傾凡恩戴德的，所以一大清早就看到陸傾凡已經來了，進了辦公室里頭，一些家屬也就一齊站在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

季若愚就在陸傾凡的椅子上坐著，眼睛還看著他白大褂領口上那被別針扎出來的小，他現在似乎是學老實了，戒指再也不別到白大褂上頭了，他都直接別到自己的襯上頭！這得毀多襯啊。

敲門聲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的，陸傾凡以為是鄢川或者朱江，低聲說了一句，“就來了。”

哪知卻聽到外頭了一句“陸醫生，我們可以進來嗎？”

陸傾凡愣了愣，聽出來這不是自己手下醫生的聲音，“請進吧。”

季若愚就那麼愣愣地看著他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之后，那些患者家屬從門口魚貫而，說也有十幾個人，臉上皆是激之，季若愚看到他們手中拿的錦旗，瞬間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陸傾凡臉上的笑容很溫和，剛才明明很急著要去查房的，但是現在看上去卻溫潤如玉地笑著，不急不緩地聽著這些家屬們口中的言語。

這些都是原本被姜宏遠斷定不能手的那些病人的家屬，過不了多久就要被從外科送到其他科室去等死的，陸傾凡的出現，陸傾凡的積極治療的態度，無疑對他們是一道曙。

不管手功與否，其實人活著，有時候就是需要一個希一個盼頭罷了。所以他們才集結了起來，昨天去趕工出來的錦旗，就是想趁著今天一大早陸醫生過來上班的時候就送過來。

“陸醫生，真的謝你，如果不是你，可能最多再過半個月，我家老頭子就要被帶回家去等死了……”

“是啊，陸醫生，你能給我家那口子做手，實在是太激了。”

大家都熱熱鬧鬧地對陸傾凡道著謝，季若愚就坐在他的椅子上看著他被眾人簇擁著，心里頭就特別特別的自豪。

那錦旗已經被展了開來，紅絨的錦旗上頭用金黃的線繡著八個大字，“大無邊，恩似天”。

陸傾凡臉上的笑容依舊謙和和淡然，他點了點頭，“謝謝大家，這原本就是我分的事，你們太過客氣了。”

還是季若愚上去接過了那面錦旗，眼睛在上頭打量著，歡喜得不得了，口中連連說著要把這面旗子掛回家里去，似乎這一刻什麼裝潢風格不答啊，格調怪異啊之類的都不重要了，臉上滿是自豪和驕傲的表。

病人家屬們猜到了季若愚的份，都贊嘆著陸醫生的老婆長得漂亮，但是季若愚向來清楚自己的斤兩，清秀擔得起，漂亮算不上，所以也知道那也都是客套話。

只有鄢川一直站在陸傾凡辦公室門外頭朝里頭看著形，老師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是那種帶著客套的疏遠的，非常方的笑容，卻是在師母一臉驕傲地說道要把旗子拿回家里去掛的時候，鄢川發現老師臉上的笑容終于是多了幾真心實意的暖。

鄢川站在門口心里頭想到，等到有一天自己的邊也能有這樣的一個人，因為自己而驕傲得不得了的時候，自己恐怕也會像老師一樣地笑吧？

病人家屬們也沒有耽誤陸傾凡多久，很快也就散了，陸傾凡去查房之前溫地看了季若愚一眼，叮囑道，“你就在這里等我，我馬上就送你去車管所考試。”

陸傾凡去查房之后，季若愚就一個人在他辦公室里頭樂呵，拿出手機對著那錦旗就拍了照片，發到了微信的朋友圈里頭去，一向很弄手機上面這些個件，不像喻文君那麼熱衷。

所以配圖的文字也就只寫了寥寥四個字，“以你為榮。”

因為時間還早，所以也沒有什麼人馬上就給評論，季若愚無聊就正好看起朋友圈來，朋友們發的照片啊配圖文字啊等等，看得有些神，時間也就過得快了。

卻在無意中看到了杜修祈的臉，發圖的那個男人也是他們以前高中的同學，名字做夏，季若愚沒記錯的話，這個人和杜修祈一直關系很好的，高中時兩人就一起在籃球隊玩得不錯，似乎后來大學了都還是非常不錯的朋友。

這照片顯然就是夏拍了發在朋友圈里頭的，照片里頭的杜修祈看上去清瘦而孱弱，臉有些微微的蒼白，是淡的，臉的廓顯得特別瘦削，臉上仿佛沒有一，臉頰都凹進去了一些，哪里還有以前健康意氣風發的模樣，看上去就像一個病膏肓的病人一般。

因為瘦，所以他的眼睛顯得特別特別地大，圓圓的黑亮的眼睛就這麼在他的臉上，看著鏡頭，目安靜而淡然，邊有著非常清淺細致的笑意，甚至算不上是什麼笑容，只是角輕輕地往上勾了一點點而已，他就那麼靜靜地看著鏡頭。

而季若愚看到這照片的背景里頭，有一塊藍的牌子上頭寫著，國際航線口。

季若愚看到了夏為這張圖配的文字，原本一直沒有覺得杜修祈的事讓自己有多難過的，可是看到這麼一段文字，竟是一時之間有些負罪和難涌上心頭來。

“修祈，好兄弟，你就要走了，多久都沒流過眼淚了，今天我看著你的樣子是憋不住了，也不知道這一去要去多久，何時才能再相見，只希你去了大洋彼端能夠過得好，能夠釋懷。你了十年，痛了七年，我是一路看著的，你從當初的意氣風發一路把自己折騰了這個樣子，惟愿以后的你能夠善待自己，過得平靜好，放下心中執著，重新變我初見你時那樣的，帥氣的翱翔的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