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會所出來的時候，季若愚表如常，和喻文君說說笑笑的。

喻文君開車送回家，在路上的時候就接到了朱凱的電話，喻文君的語氣依舊是那樣，只是不知道是季若愚的錯覺還是其他，季若愚已經察覺到，喻文君對朱凱的態度已經有些變化了。

季若愚想，終究還是心了的吧？朱凱對喻文君的好，好了十年。而已經從杜修祈的事中走了出來，那麼，先前被那些盲目的所蒙蔽的雙眼就變得清晰明亮，對于其他的好，就看得很清楚了。

陸傾凡說的是對的，喻文君就是這樣的姑娘，如果當初沒有下定決心，是怎麼樣都不會對朱凱點頭的。

直到從喻文君的車子里頭下來，季若愚走進小區去的時候，臉上先前掛著的笑容，才終于是完全褪了下去，直接走進了單元，卻沒有馬上進電梯，就這麼腳步匆匆地走到單元里頭，然后背靠著墻壁。

緩緩沿著墻壁落下去，大口大口地吸著氣，眉頭地皺著，眼睛里頭有著些水。

曾經是想過的，想過陸傾凡的過去，想過他這樣好的男人，當初是怎樣的一個人，待在他的邊，如同現在的自己一般，心安理得地著他的好。

曾經是想過這些的，但是當真正地知道這些事的時候，以為自己可以冷靜思考，可以諒他的過去，但是心還是不由自主地有些痛起來。

那種痛讓在喻文君面前強壯歡笑，但是一旦當自己在獨的時候，就再也強壯不住了。

就如先前所說的那般，喜歡一個人，真的是一個很累的事，一早就知道的，一早就知道，可是現在自己卻已經深陷在有陸傾凡的世界里頭不可自拔了。

所以，才會這麼痛吧？

季若愚一只手抓著自己口的襟，一只手撐著地板，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呼吸著。

喻文君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所以只要想知道，喻文君自然是將所有的事都講給聽了，甚至就連喻文君都沒有想過季若愚會這麼快將自己陷下去。

季若愚從來都沒有設想過，陸傾凡以前是什麼樣的男人，包括他會怎麼樣對另一個人，從來都沒有設想過。

因為陸傾凡現在就已經夠好了。季若愚想著，作為一個丈夫，他的的確確已經夠好了。

只是喻文君的話，所說的容，卻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一直盤旋在季若愚的耳邊。

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陸傾凡和左霜霜，那麼好。

甚至不知道，就陸傾凡那樣的男人，淡然的沉穩的，竟然也會那樣轟轟烈烈地去一個人，就如同……當初杜修祈自己的那樣。

濃烈的，毫不掩飾的。

的確就像是當初杜修祈和季若愚這樣，陸傾凡和左霜霜，也是學生時代就在一起了，兩人是初，像是每個初一般，都是那麼火熱而濃烈。

左霜霜和陸傾凡在高中的時候，就已經是公認的一對，甚至就連老師，都從來沒有因為兩人的早而找他們談過話，不為別的，只因為這兩人實在都太優秀了。

早影響學習這類的說辭，在他們這里本就說不通，學習績都是頂尖的，郎才貌，就算是老師看著他們，撇去主觀的那些不說，都覺得他們兩人的確是太登對了。

季若愚自然是想過左霜霜有多優秀，從那張照片，看著那個人，那麼漂亮，還有的眼神，那是太出彩的眼神，不難想象這個人有多優秀，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是那麼優秀。

當時的左霜霜，在學校里，是唯一可以在學習上和陸傾凡相提并論的人，兩人之后，更是共同進取，高考時以全校第一第二的高分，同時考復旦醫學院臨床醫學。

本碩連讀之后，兩人又同時獲得了國霍普金斯大學的名額。

這兩個人，在步調上都是完全一致的，抵達國之后，左霜霜主攻神經外科，而陸傾凡主攻普外科而后轉向肝膽外科，一起留在國任職。

如果按照這樣的步調，他們兩人必然是要走向婚姻這條路的。

但是卻出現了曲，這也是為何這樣絕配的兩人，最后終于分道揚鑣的原因。

“你知道麼？陸傾凡當初是和左霜霜求婚過的，就朱凱所說，那是非常浪漫心設計的一場求婚，他們兩人的事業正好都在一個上升期，但，左霜霜懷孕了，甚至沒有告訴陸傾凡這件事，就獨自去做掉了孩子。然后他們就分手了，陸傾凡提出來的。”

季若愚還記得自己聽到這話的時候，指甲已經深深地扣在自己的掌心里頭，臉上的表依舊平靜，心里卻是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是理智，但不是圣人，換做任何一個妻子，聽到自己的丈夫曾經和另一個人那麼好，就差那麼一點兒就要步婚姻的殿堂了，并且那個人曾經還為自己的丈夫懷過孕，恐怕是任誰都無法冷靜下來。

也不例外，在這件事理，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人而已，雖然比普通人理智一些，但是總的說起來，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人而已。

難，很難，非常難，季若愚覺得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心里頭一陣一陣的痛，眼眶一陣一陣的發熱。

季若愚就這麼狼狽地坐在地板上，忽然想到，自己似乎從來沒有這麼難過，就算是當初離開杜修祈的時候，自己都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態，這讓覺驚惶，因為這讓覺到自己意識到了某件事。

“天吶……”季若愚手了自己的臉，到一手的眼淚，“天吶，我為什麼會變這個樣子。”

看到單元玻璃門外頭，自己樓下的那個住戶周楊已經朝著單元里頭走過來，季若愚慌地抓起自己的包包，慌地站起來，趕在周楊走進來之前，朝著樓梯跌跌撞撞地跑了進去。

終于是趕在周楊走進單元門來之前，跑進了樓梯門里頭，樓梯的門關上之后，季若愚才又重新靠著墻壁，滿臉淚水地癱坐到地面上。

只是緒太過激，激到甚至沒有發現，一個一瘸一拐的影，已經從樓梯轉角慢慢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