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愚不難理解陸傾凡為何那麼反酗酒,大概就是因為,他所見的這些因為酗酒,害人害己弄得家破人亡的事,實在是太多了吧。
沒有馬上回家,在醫院門口的花壇邊坐著,因為已經秋,所以天氣已經算不上太過炎熱了,靜靜地坐在那里。
腦中想到了自己的父親,似乎印象中,屬于季庭燎上的味道,就是酒味,也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次下夜自修回家的時候,所聽到的父親房間里頭傳來他酗酒酣睡之后的鼾聲了。
或者更確切地應該說,不記得自己有多次下夜自修回家的時候,看到的父親是清醒的。
酒。的確是一個害人的東西。
季若愚朝著街口的方向走去,沒有在醫院門口打車,看著這亮著紅十字的建筑群,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盡管這是陸傾凡工作的場所,依舊,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地方。
在街口很快就攔到了出租車,季若愚報了雍景豪廷之后,一直繃的,這才放松了下來,靠在椅背上,只覺得有點累。
車子開到第二個紅燈的時候,手機震了起來,幾乎是渾一震,趕掏出手機來,原本以為是陸傾凡打來的電話。
但是看到屏幕上頭跳著“魔”兩字,季若愚的眉頭輕輕皺了皺,現在實在是沒有心和言辰多說什麼。
思索片刻之后還是接了電話,卻沒有聽到那頭傳來言辰的聲音,而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喂?請問你是機主的親友吧?他在我們這里喝醉了,你能不能過來接他回去?”
打電話過來的是一個俱樂部的服務員,因為言辰的手機上,聯絡人里面是沒有存任何號碼的,除了季若愚的。
季若愚幾乎是在掛掉電話的一瞬間就惱怒了起來,跟司機迅速報了先前打電話過來這人所說的位置,然后就朝著那里風風火火地趕過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是喝酒,又是喝酒!
這些個酒鬼,一定要到有一天喝死自己了,才算是心滿意足嗎?
季若愚的眼神里頭都有了幾火氣出來,一直到終于趕到那俱樂部,看到趴在吧臺上人事不省呼呼大睡的言辰時,的怒氣幾乎上升到了峰值。
直接出掌去,在言辰的后背重重地拍了一下,“給我起來!”
言辰在聽到的聲音時,就輕輕地了一下,其實他并沒有喝醉,他的酒量是很好的,只是這些天的睡眠實在是太差了。
他甚至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個人能夠讓自己睡眠不佳,要知道,他雖然喝酒,但是在生活規律上,還是不錯的,尤其是睡眠質量,一直很讓他滿意。
可是這幾天,實在是就連自己都圓不過去了,這陣子季若愚因為總要去醫院探范云舒的緣故,再加上駕考在即,要練車,然后還有婚紗照的事,文君的那一系列保養,所以季若愚這幾天總是沒有太多時間到言辰這里來。
梁媛對這個沒有太多意見,畢竟言辰最近稿態度不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季若愚的帶關系又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再加之原本催稿也不是每日必須做的事,只不過言辰這個作者比較特殊罷了。
然后言辰自己就圓不過來了,他沒辦法好好睡覺,這是他引以為傲的睡眠,就這麼……
所以他又開始喝酒,只不過,似乎連這種自己最喜歡的飲料,都不能夠讓自己覺好一點兒了,只不過好在,終于是有了些睡意,所以他就那麼趴在吧臺上頭睡著了。
原本服務員試圖醒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些清醒過來,但是在聽到服務員拿著他放在吧臺上的手機問吧臺主管要不要打電話人過來接他走的時候,他卻忽然不想清醒過來,他就那麼繼續趴在那里,因為言辰知道自己手機里,就只存了一個號碼,而這個號碼上的名字是,“親的若愚”。
直到聽到服務員在電話里對季若愚報地址的時候,言辰趴在那里,頭埋在自己的臂彎里,角終于是輕輕出笑容來。
而季若愚趕過來的時候,當一掌拍向他背的時候,言辰才發現自己是真的有些睡著了,幾天都沒辦法好好睡覺,卻在聽到要過來的消息之后,就能夠安然眠。
看來自己,真的是很想念了。
習慣了在旁,就再也難適應孤獨了,習慣了陪著一起打游戲,再自己一個人坐在游戲機前的時候,就覺得似乎這些游戲再也沒了往日的吸引力,只因為不在旁邊。
言辰從吧臺上坐起來的時候,轉頭看著,依舊還是和以前一樣,溫溫婉婉的一張臉,算不上特別漂亮,而且眼下眼神里頭甚至還有著怒氣,臉上也沒有最常有的笑容。
盡管是這樣,言辰依舊覺得,能夠看到這張臉,就已經讓他覺得太好了。
他的上有著濃濃的馥郁的酒味,雖然他不容易喝醉,但是上的酒味卻是的的確確的,他就這麼看著,眼睛里頭閃著亮晶晶的,但是似乎還有醉意,只是盡管這樣,還是不難看出他眼睛里高興的神采,“嘿,你來了……”
季若愚只是一語不發地抓過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錢包和車鑰匙,然后從他錢包里頭掏出幾張紙幣往吧臺上一拍,然后就拖起他的手往外頭走去。
言辰知道在生氣,就這麼乖乖由著拖著,所有服務員就看著這個人,將這個帥氣大男孩兒一樣的男人從酒吧里拖了出去。
“是……姐姐吧?”吧臺主管一邊著杯子,看著這場景一邊問了先前給季若愚打電話的那服務生一句。
而那穿著制服的服務生只是笑了笑,然后聳肩道,“恐怕不是吧,如果只是姐姐,手機上應該不會只存一個人的號碼并且名字的前綴還是親的。”
于是這服務生和主管兩人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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