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隨安對上年輕同事灼灼的目，心靜平和反倒也出奇地下來，慢慢地啟口：“其實小張，你寫的文案無功無過，沒有什麼不好的，只是一個產品，你在文案裡只突出了它有多好，卻沒有突出它為什麼好，它的好和顧客有什麼聯系，顧客有太多的選擇，他沒有一定要出錢挑這個產品必要的道理。”

“你太給他留面子了。”

出了會議室，葉梓在自己的辦公室毫不避諱地對傅隨安說道。

傅隨安愣了愣，微笑：“年紀輕還要慢慢磨，沒必要一盆冷水倒下去，我們哪個人不是那麼過來的，只是，該給餘地的時候還是要有餘地。”

“隨安，你對每個人態度都很好，我有時在想，你到底會對誰不好些？”葉梓倒也沒生氣，忽然轉了話鋒，打趣說著。

聞言，傅隨安不由眼前莫名地浮現柏謹言的臉，那是一張說不出意味，道不明稔的臉，刀削斧劈深刻的五，沉而寡漠的臉時不時出幾分疏冷和死寂，一眼便知是淡漠的人卻總是在面前不知為何固執地保持著溫和的淡笑。

“可能會有吧。”淡淡地回答，傅隨安掀起眼，片刻回過了神。

下班時，沒有回家，亦沒有去看柏謹言，這幾天沒什麼胃口，所以連飯都沒怎麼吃，而是直接回了展嘉瑞的家，什麼也不想，開始卷起袖子拖地、洗、桌，還給在他離開前給自己買的桔梗花的花瓶換了水。

看著幹幹淨淨，整潔似新的房子，心底裡稍有安。

傅隨安有些累了，就那樣蓋著一條毯睡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記起他說會坐最早的班機回來，想也許一覺醒來，他就會起來了吧。

葉梓加完班出了辦公室才發現辦公區有一盞燈亮著，埋首寫東西的男子很專注，合的白襯衫愈發顯得他的側雋秀清朗，不由佇立在那兒，眼眸一點點地和下來，看得有些出神。

那男人終於像是意識到的視線，一回頭，呆滯了幾秒，半晌，低低地喚道：“葉總。”

“還不下班嗎？”

“恩，快了，最後一個分鏡頭寫寫完就好。”戚寧淺笑著回答。

葉梓點點頭，輕輕“噢”了一聲，然後踱步到他旁，很自然隨意地開口：“那我等等你吧，反正我也不急，剛好我車載你回家。”

戚寧略有些怔了怔，然後平靜地點點頭。

下電梯時，他們兩個都沒有說話，雙雙都盯著變換的紅數字，突然葉梓湊近了戚寧一步，與他並肩站著，眼不斜視地繼續盯著數字，聲音卻有些喑啞地道：“他們說我喜歡你，你信嗎？”

瞠目結舌，饒是戚寧這般好子，平日裡平靜無波沉默寡言的男人都失了態，只怔怔地凝視著葉梓姣好的側，半晌，終於戚寧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於失態的神，很快恢複了過來，清了清嚨：“咳，不至於，葉總，您喜歡的要求定是很高的。”簡而言之就是，他本配不上。

“叮咚”一聲，電梯到了一樓。

“是嗎？這就讓我煩惱了，我還以為我表現得夠明顯了呢。”葉梓語氣淡淡的，步走出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