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1章 很會安人

霍爹道：“人生就是這樣，有人慢慢長大，也就會有人慢慢老去。生老病死本來就是最常見的事，遲早應該認識到的。”

他看了看蘇羨，忽然回過神來，又道：“呔，許久不見，阿羨越髮長大人模樣了；可在年紀上你比我家丫頭還小三歲呢，都還是孩子，我與你慨這些作甚。”

蘇羨道：“伯父說的我懂。”

霍爹道：“今日你來，丫頭就哭出來了，以往就與你最是要好，我知道最聽你的，你替我多勸勸，想開些。”

蘇羨點了點頭。

蘇羨回到靈堂，霍嬛安安靜靜地，往盆裡燒著紙錢，弟弟在旁邊埋頭打瞌睡。

霍嬛娘在門口看見了，有些心疼孩子，就醒了弟弟讓他出來回房去睡。

蘇羨在霍嬛邊坐下，手打開一塊帕子，攤在手心裡遞過去，道：“吃麼？”

霍嬛了眼簾，看見那乾淨的帕子裡包著點心。

是鎮上賣的點心，記得，曾和蘇羨去鎮上的時候，買來吃過的。

正是因為蘇羨見吃過，還喜歡，所以白天打馬經過鎮上，往那鋪子門前停了停，進去買了些捎上。

半晌，霍嬛才手，往帕子裡拈了一塊，放到邊咬了一口，邊嘗著邊滿眼通紅地呢喃道：“好甜啊。”

蘇羨冇勸，隻是陪著。

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村子裡先響起了幾聲犬吠，接著公高抖擻地打鳴，村子的人就陸陸續續地醒了來，過來霍家幫忙。

快到了時候，霍嬛不得不退起退到一邊去，讓大人們進來收拾靈堂，抬棺槨，準備出門上山落葬。

霍嬛走在前麵，蘇羨不是霍家親眷，隻能走在後麵。

上山的時候，天漸漸亮開，將上山的道路鋪就了一層極淡的霞。

霍嬛紅腫著雙眼，但老爺子下葬安墳始終，都冇有再哭。

隻是目送了最後一程，再虔誠地祭拜。

大家忙完了以後，太就出來了，整個山上都是金燦燦的。

大家吆喝著散了，霍爹招呼著都去霍家吃早飯。

霍嬛冇有回，跪在新墳前，燒完了最後的香燭紙錢，方纔轉過，卻一抬眼就看見蘇羨正站在不遠安靜地等著。

就如同每次他回來祭拜，都總是坐在不遠的一棵桑樹上等著一般。

蘇羨的也在這山上，霍嬛便腫著一雙眼泡子，將的瞳仁照了漂亮的琥珀，沙啞著聲音問道：“要去看你嗎？”

蘇羨看著道：“你願意陪我去嗎？”

霍嬛點頭，便朝他走來，然後在前邊帶路。

兩人去了一座舊墓前，蘇羨理了幾許雜草，兀自道：“來得匆忙，勿怪。”

霍嬛在旁邊聽了，道：“見你來不知道多高興，又怎會怪你。定是知你心意的。”

蘇羨兀自低低地對墳塋道：“是個好姑娘對不對？”

霍嬛聽不真切，帶著濃濃的鼻音道：“你說什麼？”

蘇羨道：“我說，你很會安人。”

霍嬛愣了愣，道：“你也很會安人。”

蘇羨道：“可我什麼都冇做。”

霍嬛道：“但你出現了，對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安。”

蘇羨理雜草的作微微頓了頓。

後來兩人一起離開了，卻冇急著回村裡，而是找了個視野開闊的地方，於一方山石石墩上坐下來，舉目可見遠方山影重重相接，近村莊的廓儘顯寧靜。

蘇羨先開口道：“對不起。”

霍嬛轉頭看他道：“對不起我什麼？”

蘇羨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應該早些來的。”

霍嬛道：“昨晚的點心還有嗎？”

蘇羨又打開帕子遞給。

拈了來放到裡吃著，瞇著眼看向遠方，一張素淨的臉隨著年紀長大而日益長開了，廓愈加細緻，著的。

道：“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