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晏看著的作，眉一挑，將人拽到自己面前，“躲什麼？”

　他指了指右側的帶，“這邊沒整理好。”

　蘇音后知后覺，低頭繼續上手。

　氣氛有些黏糊，蘇音只覺得屋里炭火太旺, 熏得臉有些熱，蔥白的指尖繞過兩帶，靈巧地打結，“我今日上街，到沈放將軍一家了。”

　凌晏默了兩秒，“你想說什麼？”

　蘇音輕言，“沈將軍為人為都不錯，殿下不是想拉攏他嗎？”

　“你又知道了？”

　“我猜的。”最后兩帶不知怎麼回事, 總溜出指尖，抓不住，蘇音只好繼續埋首整理，“宮宴上我看殿下往沈將軍的方向瞧了好幾眼，難道沒有想把他召為己用的意思？”

　而且對沈棠的印象不錯，能培養出這般兒家的人，品行肯定是過關的。

　凌晏隨手平了頭頂翹起來的幾捋碎發，笑道，“沈放確實不錯，但不必拉攏。”

　“嗯？”

　“他是父皇的人。”

　凌晏語調很輕，在夜里顯得有些縹緲。

　八年前，他出京去往青城山, 相送的人正是沈放。

　蘇音聽得有些迷糊, 當然知道沈放是昭帝的人，可太子和昭帝不是不和嗎？要能拉攏過來豈非正好。

　對上疑的視線，凌晏沒準備解釋，看已經系好帶，笑了笑, “沒什麼……你這件裳送的正是時候。”

　……

　除夕那天, 皇子照例要進宮去拜見帝后。

　七一大早就把宮里送的裳帶了過來，卻發現凌晏早已穿戴好。

　他糾結地看著凌晏上煙青的裳，“殿下，您這樣穿是好看的，但有些太過樸素了，要不咱還是換一件吧？”

　七捧著裳上前，凌晏卻擺擺手，尋了個相配的玉冠，“不必，就這件。”

　新買的裳，總得穿進宮招搖一番，尤其是知道凌祈和凌承也會去的況下。

　趁著凌晏用早膳的功夫，七把長風拽到一邊，小聲問道，“這是你給殿下準備的？往年殿下在青城山，素些就素些，如今回了京, 這樣不太好吧？”

　長風白了他一眼，“我當然知道宮里有專門的繡娘, 會送裳, 但有人不知道啊，直接送到殿下心坎里去了，咱就別添了，把你手里這件拿下去吧。”

　“哎……”

　七搖頭扼腕，誤人。

　進宮后，凌晏先去書房拜見昭帝。

　他踏進門檻的時候，昭帝還在看奏折，知道他進來，頭也沒抬，“先坐會兒，朕把手上的事理完。”

　凌晏也不著急，喝著喜子遞上來的茶，垂眸想自己的事。

　等昭帝批閱完折子，掀起眼皮，一愣，“怎麼沒穿宮里送去的裳，不喜歡？”

　“宮里送的年年都一樣，沒什麼新意，不如這件穿得舒服。”

　昭帝一臉不認同地著他，仔細分辨，還能從他眼底看出些不一樣的緒，嗤笑一聲，“呵，只怕不是裳的原因，是人的原因吧？”

　凌晏但笑不語，看得昭帝心中一陣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