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來人接走了二姑娘寇婉,而宜安公主依然留在侯府,這在威武侯府掀起了不小波瀾,府中下人都暗暗猜測大姑娘在太后面前失寵了。
大姑娘雖有公主稱號,卻無實際封地,一旦失寵這個公主其實也沒什麼意思,將來可不一定比得了太后青眼的二姑娘強。
威武侯府對兩位姑娘的態度從這日起有了變化。
林好並不知寇婉回府後的經歷, 在無香花鋪待到快晌午時離開,不不慢往將軍府走。
雖已是初秋,暑氣卻未消,沒有流雲遮蔽的日頭肆無忌憚炙烤著街道,兩旁飄來的濃郁桂花香讓人覺更悶熱了。
林好擡頭了一眼泛白的空曠天空,默默嘆氣。
應該撐一把傘遮的。
走到路邊踩著樹蔭走, 突然到不對勁。
“姑娘?”見林好停下,寶珠順著的目看過去。
近在咫尺的桂樹下站著一個年輕男子,他看起來有些狼狽,眼神黑沉如涌著暗流的深潭。
杜青?
林好揚了一下眉。
寶珠立刻擋在林好前,警惕看著杜青。
“我有話問你。”杜青視線越過寶珠死死盯著林好,聲音沙啞急促。
比起寶珠的張,林好就淡定多了:“在這裡?”
“有沒有方便說話的地方?”
林好想了想:“將軍府不遠那家茶館如何?”
杜青很快點頭:“好,分開走。”
林好深深看了杜青一眼。
這麼謹慎,看來杜青離開錦麟衛後經歷不。
去了茶館雅室等候,沒多久杜青推門而。
“坐吧。”林好指指對面。
杜青坐下來,看向林好的眼神有著費解:“你不怕我找你麻煩?”
林好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如水眼波往他上一掃:“你都這樣了, 還能找我麻煩?”
杜青一滯。
“你找我什麼事?”林好平靜問。
杜青著茶杯靜了靜,問:“那個假冒我的人,是不是在你們手裡?”
林好微微偏頭:“這和伱沒什麼關係吧?”
杜青眼裡閃過怒火, 低沉的聲音高了幾分:“沒關係?你知不知道離開錦麟衛後我都遭遇了什麼?”
林好收起漫不經心,捧著茶盞擺出認真聽故事的模樣:“啊,你說吧。”
杜青默吸一口氣把怒火下去。
他竟然愚蠢得在離開錦麟衛時對這丫頭生出一激!
天知道他這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
陳木一方的人也就罷了,就是自己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滿猜疑, 鬧僵後兩方都想要他的命以除後患。他恢復自由後非但什麼都做不了,還陷了沒完沒了的追殺。
“我只想知道, 那個假冒我的人是怎麼回事。”
“這不難猜吧,就是爲了掩護你那位朋友。你那位朋友躲在屋子裡不出門,那人以你的份採買資,保障生活。”林好趁機問出來,“你那位朋友什麼名字?”
當然知道什麼,卻沒法解釋如何知道。
杜青沉默著。
“不能說嗎?可他現在已經在錦麟衛牢獄了,一個名字知道了其實沒什麼意義吧?那我還是用‘你那位朋友’稱呼——”
“陳木,他陳木。”
“那你呢?”
看著的盈盈笑臉,杜青沉默一瞬,道:“我杜青。”
說出名字時,他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心。
這丫頭知道他與陳木的關係,知道他是平樂帝一方的人,瞞一個名字確實沒有意義了。
等等!
杜青心頭一凜,想到一個問題:這丫頭接近先生,難道是知道了先生份?
殺機一閃而過,卻被林好捕捉到。
“那杜青,你還有要問的嗎?”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語氣輕鬆。
杜青下了心中戾氣。
仔細想來, 這丫頭與先生打道時他從未現過,不可能知道他與先生的關係。
說服自己的瞬間,他眼神恢復了平淡:“沒有了。”
反而林好從袖中出畫卷,一點點展開:“這個人你見過嗎?”
杜青掃了一眼,看向林好的眼神變得古怪:“這誰能認出來?”
“就是他給的那人面。”林好本來也沒抱什麼希,邊說邊把畫像重新捲起。
好一會兒沒回應,擡眼看過去:“怎麼了?”
杜青沉默不語。
他只是奇怪這丫頭爲何這麼自來,明明敵對立場卻沒有半點防備他的意思。
這是傻吧?
他突然想到了那日林好說要放走他的話,當時他覺得是傻話,後來卻真的放他走了,再後來被兩方追殺又沒有份住客棧的他了喪家之犬——
好像傻子是他……
“不打擾了。”杜青把茶杯一放,起告辭。
林好來寶珠,低聲說了幾句。
寶珠追了出去:“等一等。”
杜青駐足,疑看著追來的小丫鬟。
“這是我們姑娘給你的。”寶珠把一個荷包塞進杜青手裡。
杜青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拒絕:“不用。”
“收著吧,我們姑娘救助了好多乞兒呢,不缺你一個。”寶珠擺擺手,扭跑回了茶館。
杜青緩緩低頭看著手中荷包,滿腦子只剩兩個字:乞——兒!
那瞬間,他甚至想不顧暗探的面追進去罵人,聞聞上的餿味最終算了。
林好從敞開的窗著杜青走遠,怎麼看都覺得那道繃的背影有些氣勢洶洶。
“他收下了吧?”
“嗯,本來不好意思收,婢子安他說您救助了很多乞兒,不缺他一個,他就收下了。”小丫鬟一臉邀功的表。
林好默了默,輕輕拍拍寶珠肩膀。
這孩子,可真會安人。
之後風平浪靜,很快就到了冊封太子之日。莊重繁瑣的冊立大典不必細說,在百勳貴的恭賀聲中,魏王了新太子。
皇帝有了繼承人不只是家事,更是國事。真心也好,假意也罷,百一派喜氣洋洋,街頭張燈結綵,從朝廷到民間都沉浸在有了儲君的喜悅中。
除了涼王府。
廢太子本來能以涼王份參加冊封大典,在泰安帝示意下負責大典事宜的員心領神會繞過涼王府,等一切塵埃落定消息才傳進涼王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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