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
白清撐著站在原地,強迫自己集中力。暗地回想一回,卻沒想起什麼紕來。
白清執掌玉瑤細作部隊十幾年,與狼鄴斥候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雙方各有勝負,他也不能做到事事不風。但玉瑤皇族心法這個最大的,他卻能夠保證絕不可能泄。
之所以這樣篤定,只是因為,玉瑤皇室到了他父皇那一輩,已經是腐化不堪。若不是他自己勉力支撐,玉瑤早在十年前就亡國了。這樣的皇室,誰又肯吃那份苦,去修煉這苦行僧一樣的心法呢?3
所以,自他懂事以來,那份心法就一直在他這里保存。而十歲不到,他將心法背下來后,原件早就被銷毀了。其他皇室員,連文本都未曾通讀過,又從哪里泄呢?所以狼鄴斥候是絕不可能到半分線索的。
不,也不能說絕無泄。唯一一次疏,是他有一次在山中練功,卻走火魔。都是靠那人一手將他救了回來,而那人也因此對這功法有了了解。可是那人曾經親口賭咒發誓,絕不會泄。甚至最后一次見面時是真的差點為了替他保守,失了命。
白清想起往事,不覺失神。他子都有些晃了,面上更是失了。誰知,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卻正了冉塵的眼。他擺一擺手,龍野不要出聲,自己托腮細細看起來,倒好像在玩賞一件絕倫的觀賞品。
“我本以為,我就是天底下最風流俊俏的公子。卻未曾想到,太子殿下出神時,更是人淡如,溫潤如玉。”11
冉塵賞夠了,慢悠悠地說話,
“卻不知這樣黯然神傷的態,太子殿下是在想誰?”2
白清被從回憶中喚醒,搖頭道,
“沒有想誰。”
“真的沒有?我怎麼覺得,太子殿下像是在想哪位‘許久不見’,又‘恨不能死在他面前’的‘故人’呢?”
輕描淡寫一句話,卻在白清中炸開一道驚雷。這“許久不見”,“恨不見自己死在他面前”的“故人”,正是白清與冉塵初次見面,談到紀寧時說過的話啊!
難道冉塵已經知道了他們兩個的舊事?他到底知道了多?
白清心中如有驚濤駭浪,不由手抓住了椅子邊,才算穩住形。一抬頭,他看到冉塵笑盈盈看著自己,眼睛里卻全是試探。電火石間,他突然醒悟——
若是冉塵知道了實,又何必大費周章來試探自己?只怕他只是猜測,如果自己真的方寸大,那就全了他的圈套了!
白清雖然勢弱,可畢竟是玉瑤實際上的掌權人,自然有其運籌帷幄的手段。面對紀寧時狼狽不堪,任其予取予求,也不過因為那是“他”。此刻,他想清楚來龍去脈,沉聲道,
“清卻沒有什麼故人好想。方才不過是想,狼鄴苦寒,民風剽悍,竟然能夠潤養出冉監軍這樣出類拔萃的風流人。只怕,是狼鄴一國的毓秀之靈,都匯聚在你一人上了吧。”4
冉塵眼神一,白清分明捕捉到了一失。但這失同樣轉瞬即逝,冉塵也笑起來,
“這樣說來,我與太子殿下是惺惺相惜了。”
“不敢當。在下不過是一介囚奴。”
白清早就撐不住了。自輕份,是為了快些。冉塵卻不依不饒,
“此言差矣。玉瑤雖然亡了,可太子殿下終歸是太子殿下。若是賞臉,太子殿下就到我邊來——我只替你做一個駕鶴西去的假象,從此以后,你就長長久久地伴著我。你說好不好?”
白清盯著那一雙笑瞇瞇的桃花眼。他心知,這看似無害的笑容背后,一雙獠牙已經顯出來。
這冉塵不知包含著什麼心思,為何對自己如此勢在必得?
31、你跟著我吧,我替你保全你子民命
不管冉塵是為了什麼,白清此刻只想盡快。他眼前已經是陣陣暈眩,再耽誤下去,就要暈倒了。可冉塵態度莫測,自己又懷揣著玉瑤心法的大,實在是不敢有分毫疏忽。
他指甲將掌心都掐出來,才算定下神。靠在桌邊撐住形,白清慢慢說著,
“冉監軍,我畢竟是玉瑤的太子。按理說,獻俘也該獻給你們狼鄴皇帝。你直接將我扣下,卻不怕你們皇帝生氣?”
“這個不怕。皇兄不會知道。何況你不會想要去我皇兄邊的。你這樣人,若是被他倒真的可惜了。”
這時候,窗外一陣響。龍野悄無聲息地出去了,似乎將什麼人攔在外面。冉塵眼睛轉上一轉,不知想到了什麼,別有深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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