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彧是一時氣上涌,再加上實在是太虛弱了,所以才會一口氣上不來昏厥過去。醫生過來檢查之后,說沒什麼大問題,只是囑咐他們要盡快保持病人的心境平和,可別讓他再刺激了,言下之意,就是他想干嘛,你們順著就是了,否則再多來幾次,也不知道有沒有那個命可以讓他們折騰。
這算是拐彎抹角把溫文曜給罵了一頓了,溫文曜低著頭抿著也不敢說話,直接就全部承了下來,還連連說,“對不起,對不起……以后再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況了……”
口氣要多卑微有多卑微,實在是看不出之前那個飛揚跋扈的溫的影子。
他真的是嚇壞了,已經不知道多次眼睜睜地看著韓彧在自己的面前沒了靜。剛才那一幕,讓他又回想起那日韓彧為自己擋槍的場景,嚇得他到現在還抓著人的手不放,如果不是醫生說現在不宜他,他恐怕就要把人抱著才有安全了。
他明白剛才的韓彧一定是生氣了,可是他在氣什麼容呢?溫文曜現在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只是本能地覺得,自家親的這回怕是很難哄回來了。
在醫生走后,溫文曜就詢問何律師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好端端地連離婚協議書都整出來了?
“……”何律師心想,可不止離婚協議書,您還有一份財產贈與協議沒有看呢。
于是,他原原本本地把韓彧的打算說了出來。并且,他自知闖了大禍,此時也很積極地給溫文曜出謀劃策。
“你說親的這次是認真的?他真的要跟我離婚?所以我把他當玩笑的態度才刺激到了他?那可是醫生說要我們盡量順著他,難不我真得跟他離婚?”
“……”何律師心想,您要是真的同意在這份協議上簽字,才是真真落了韓董設置的陷阱,怕是你們兩個以后再也沒有復合的機會了。
“您不能簽字,不僅如此,還要做得徹底一點。老板要的無非就是您的態度,那您把態度擺出來給他看,他到時心一……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態度……我的態度不是很明確嗎?我舍不得他,不想跟他離婚。”
“是這樣的沒錯。但您也別這麼吊兒郎當的嗎?別說是老板,就連我在旁邊看著,都覺得太過兒戲了。”
“我……吊兒郎當?那可是我本來就……那我應該怎麼做?”
“您這樣子。”何律師低下頭去,在溫文曜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溫文曜起初覺得不靠譜,后面竟也是連連點頭。
“小曜!小曜!彧怎麼了?怎麼好好的又……”就在這時候,梁慧芝和蘇錦綸他們也回來了,剛到門口就聽說韓彧又出狀況了,趕急急忙忙地就跑進來。剛進病房,就看到韓彧半躺在床上,竟是又給用上了氧氣罩。
“媽,我……我惹他生氣了……”
“你這是怎麼了?”梁慧芝看到自家兒子那可憐的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媽,彧要跟我離婚這事你知不知道?”
“……”
“你不僅知道你還幫他把我支走對不對?媽!你怎麼能這麼做呢?你不知道他現在神不好要多休息嗎?怎麼能讓他勞這種事?”
“……”梁慧芝張張正想說什麼呢,就看到溫文曜直接把那張離婚協議書給撕了碎片。
“這婚我是不會離的,不僅不會,他也別想把我趕離他的邊。我這輩子就賴上他了。”說完,他重新把頭放在近韓彧膛的位置,“你死我死,你活我活,永不分離。所以……不要故意把我推遠,好嗎?”
……
韓彧醒來的時候,約約看到有一個人影跪在他的床邊。他的口還是憋悶,甚至無法太重的呼吸,幸好有氧氣罩,否則自己剛剛醒來,馬上又會憋過氣去。
病房里沒有開燈,因此手不見五指的,也只有窗戶外面投進幾縷亮。這也讓韓彧知道,此時是到了晚上。
又是昏迷大半天嗎?看來自己這是越來越糟糕了,只要稍微有不好的念頭就會覺得氣上涌。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那麼,面對這樣的自己,原本驕矜的大爺溫文曜又能堅持多久呢?最后還不是要……
這樣想著,他頓時覺得上那難勁又上來了,手指就不自覺地抓上下的床單。
但他還沒有難多久,冰涼的指尖就被一只溫暖的手給包住了,接著,口就有一個適當的力度在幫自己按。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就看到那個人影還是跪在地上。
跪?
正迷糊著呢,“人影”開口了,但是聲音很輕,好像怕嚇到他一樣。
“親的,你終于醒了。覺怎麼樣?對不起啊,我不該惹你生氣。等你好起來,想怎麼懲罰我都行,我任打任罵,還任……親任……只是有一點,別再嚇我了,行不?我真的要被你嚇死了了……唔……還有啊,以后不準再說這麼喪氣的話,你不知道,當我聽到那些的時候,心有多痛?就像、就像有個人拿刀子在我心里攪來攪去的,真的要得心絞痛了。”
“……”
“這些都是我的真實,不騙人的。你如果還不相信我你的話,可以設置一個考驗期限,看看我能不能達到你的標準。對不起啦……別生氣了吧……你看你突然鬧這麼一出……我……唉,實話跟你說吧,離婚你是別想了,我溫文曜呢,這輩子就賴定你了!”
“……”韓彧聽到他這句話,才算稍微舒坦一點,但在他心中,確實有著對未來的擔憂,如果他自己的一直不好,拖累他一輩子,那怎麼辦?
又如果,自己確實是個短命鬼,那溫文曜又該怎麼辦?
韓彧承認,自己是在巨大的絕之下做出了這昏了頭的決定,可是這段時間不就上不來氣,不就……自己只能像個癱子一樣,也不地躺在床上被人服侍,難道就不該有點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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