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歲聽到電話另一端陌生的嗓音,不由地愣住。
他打電話過去,是想要詢問邵允琛昨天晚上在哪里。
不論他怎麼思來想去,也覺得昨天晚上不太對勁。
摟著他的人,分明就是邵允琛,那種悉的滋味是做不了假的。
怎麼會是他的一場夢呢。
所以他才猶豫了好久,撥通了這個電話。
可是撥通后,虞歲卻沒想到,接通邵允琛電話的人,不是邵允琛,而是一個嗓音糯好聽的人……
虞歲甚至一度低著頭,反復確認了手機屏幕上的電話號碼好幾遍,他沒有撥錯電話后。
他心口帶著不安,堵得直難,“邵允琛呢?”
對方綿綿的嗓音里蘊含著無盡地曖昧,“邵先生睡著了!您有什麼事要找他商談麼?”
虞歲想過,接通電話邵允琛回答他的答案會有無數種可能。
可是沒想到,電話接通后,卻是一個人告訴他邵允琛睡著了。
可以到邵允琛手機、又在邵允琛睡著的時候,還陪在邵允琛邊的人,可想而知他們之間有多麼親!
虞歲皺了眉頭。
他是知道邵允琛有了新歡的……所以接電話的這個人,就是之前他在門口看到過得那個新歡麼?
不!不是的!也許是誤會!
虞歲努力讓自己不胡思想,“邵允琛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他商量!”
“啊?你要等邵先生醒過來嗎?可是邵先生醒來要很久呢!畢竟邵先生昨晚上勞了一整夜很辛苦,如今睡得很沉!沒有要的事,還是不要去打擾了!您有什麼想說的話,就和我說吧,等邵先生醒來后,我在轉達給邵先生!”
虞歲原本要說出口的那些話,紛紛都堵在了嗓子里,他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掌似得難堪。
勞了一整夜?睡得很沉?
邵允琛因為什麼勞一整夜,不用言喻,也能明白……
虞歲臉上盡失,一侵骨髓的寒冷漸漸滲進。
許席一見到另一端沒了聲音,以為手機信號不好,困的問道:“喂?請問您還在麼?”
“邵先生現在真的很疲憊,如果您介意重要的事被我聽到的話,不如您過幾個小時后,或者等邵先生醒來后,我在打電話給您……?”
虞歲覺得自己這顆心早已經被割得鮮淋漓,他已經無法在承那種折磨。
他深呼吸,像是逃避這種痛苦似得,低聲說道:“不用了!”
“不用醒他了!”
他不用去詢問邵允琛,也已經知道了答案。
“也不用告訴他,我打來了這一通電話!”
說完,虞歲像是捧著個燙手山芋似得,將電話掛斷后,又踉踉蹌蹌的鉆回被窩里,忍著肚子的痛。
他腦海里不斷循環著剛才電話里那人和他說的每一句話!
虞歲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小丑,明明金珂蕓叮囑過他好幾遍,說過昨天晚上邵允琛沒有來,他偏偏不相信,還非要跑去自取其辱。
邵允琛不可能回來了,不是麼?!
他最應該清楚這一點了!
病房里的許席一承認自己話里話外,是有點在故意氣虞歲的緣故!虞歲明知道邵先生不好,還故意三番兩次的讓邵先生去照顧他。
昨天晚上要不是邵允琛忙著照顧虞歲,勞了一夜,怎麼可能會暈倒呢!
可他剛說起邵先生勞一夜的話題,還沒等他訓斥虞歲居然讓邵先生照顧他一整夜呢!虞歲就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許席一不由地搖了搖頭。
真是個莫名其妙的人!難怪小趙說這個人脾氣不好,確實古怪的很!也難怪這個人能把邵先生折磨這樣!打來電話語氣那麼焦急,卻聽到邵允琛睡著了之后,什麼話都不說就掛斷了。
還說他打來這通電話的事,不用告訴邵允琛!
不過不告訴了也好,邵先生有多麼在意這個人,他自然是最清楚不過的!和這個人多接,對于邵先生的病沒有任何幫助!
作為醫生的本能告訴他,為了邵允琛能盡快手,恢復健康,邵允琛還是不要和虞歲再有過多的來往。
許席一思來想去,將虞歲打來的通話記錄刪除!
他剛放下來手機,就瞧見邵允琛睜開眼,那雙幽暗的眼眸像是黑曜石般泛著森冷的。
許席一連忙把手回去,生怕邵允琛發覺到自己接了邵允琛的電話,又戰戰兢兢地問道:“邵先生,您醒了?”
邵允琛擰了擰眉頭,眉宇間那脹痛讓他臉帶著不耐,“你怎麼在這?”
許席一忙不迭解釋道:“邵先生,是這樣的,您在公司里昏倒了!所以被送到醫院里!”
“昏倒了……”邵允琛按著眉梢。
他似乎是回想起來,他去了公司批改文件,然后,眼前一黑,等到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躺在了這里。
空氣中濃重的消毒水氣味,讓邵允琛臉顯得愈發難看幾分。
邵允琛抬眼掃視著一圈病房,目又落向放在桌子上的手機。
許席一心虛的說道:“是啊,您一夜未眠,又去公司里理工作,哪里能吃得消呢!”
邵允琛若有所思地開口,“小趙呢?”
“他說是要給您補補子,所以就家里的廚師給您煮粥,剛才小趙接到了電話,說是廚師到了樓下,他下去取粥了!”
邵允琛掀了掀眼皮,“現在幾點了?”
“下午三點了!”
邵允琛冷漠的眸子里,一潭幽藍湖水激起了漣漪,波濤暗涌,“我睡著的時候,有人給我打來電話麼?”
許席一愣住幾秒,張地說道:“沒有!”
許席一記得虞歲代他的話,虞歲說了,邵允琛問起來就說虞歲從來都沒給他打過電話,他都是按照虞歲代的話說的!
“沒有?”邵允琛的眼神沉得十分難看,仿佛沾滿了冰碴一樣。
怎麼會沒有?
昨天夜里虞歲一直扯著他的袖,分明是清醒了點。
他剛開始還擔心,會不小心刺激到虞歲,可哄著虞歲一會,見到虞歲乖乖巧巧的躺在他的懷里面,比起天天和還更加乖順可。
焦急不安的心,也逐漸平穩。
他一夜未眠的盯著虞歲,就像是盯著這世上最好的寶貝一樣。
虞歲醒來了,怎麼會沒給他打來電話,甚至毫無反應呢?
難道是又病了?
想到這個可能,邵允琛臉頓時難看了幾分。
虞歲的向來不好,睡覺的時候也在掉著眼淚做噩夢,發燒本來就是反反復復的。
“是的,我一直在這里照顧您,若是有什麼電話打過來的話,我一定會察覺到的,可是至始至終,您的手機都沒響過。”許席一想到虞歲剛才莫名其妙的態度,就覺得還是把這件事瞞下去比較好。
也省的邵先生因為這個虞歲,三番兩次的又影響治療。
邵允琛眼底摻雜著一抹失,那抹神一閃即逝,他將自己的手機拿起來,倏地起。
許席一看到邵允琛要出去,連忙勸阻,“邵先生,您要去哪?”
“邵先生,您的況很差,您必須要盡快準備手!在手之前您哪里都不能去!”
“一旦離開醫院,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的……邵先生!邵先生請您配合我們治療!”
邵允琛面無表的走出病房,像是沒有聽到許席一的那番話一樣。
小趙手里面拎著保溫桶,走過來恰巧看到這一幕,嚇得他立刻走到邵允琛邊,“爺?您怎麼從病房里出來了?醫生說您病很嚴重,要在醫院里多觀察幾天,還要盡快安排手!這段時間,您都不能離開醫院。”
邵允琛掀了掀眼皮,“我只是過去見他一眼,看到他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
小趙怔住。
看到他一眼?這個他,不用說他也知道是虞歲!
小趙為難地勸說道:“爺!您……”剛蘇醒過來,就要去見虞歲,太過于勉強了。
邵允琛的眉擰了死結,不悅的氣息毫不掩飾的擴散著,“我說的話,還要我在重復一遍?”
小趙臉發白,立刻低垂著頭,“是,我知道了。”
——
窗外下起綿綿細雨。
虞歲一整天都在家里無打采,原本就虛弱地子,如今變得更弱不風。
明明是夏天,他卻怕冷的厲害。
窗外天氣不過是沉著點,他就要裹著被子,瑟瑟發抖。
心低落的緣故,他平時會出門散步的心思都沒了。
打蔫的趴在床上,稀里糊涂的睡了好久。
肚子里的小家伙像是察覺到他不舒服似得,也沒有像是之前那樣鬧騰,反而是乖乖巧巧的。
虞歲睡了一覺醒過來,子綿綿的。
他一邊著圓溜溜的肚子,一邊又想起來之前接通的電話。
想到他離開邵允琛后,邵允琛日夜勞的畫面,不由地眼眶泛紅,又憋著氣。
恍惚間,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響起。
虞歲下意識地看過去,看到上面顯示著邵允琛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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