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鹿想到從薄景深那里聽過的關于景喬和宋伯淵的事。
忍不住有些唏噓。
如果,如果不是宋伯淵的繼母當初從中作梗的話,景喬的那個孩子要是能保住的話,宋伯淵會是個好爸爸的。
他屋及烏得對景喬的侄子都能這麼好,如果是他和景喬生的孩子,他該是怎樣的千好萬好呢?
泡完湯池其實也沒用太長時間,畢竟天熱,這麼一池子又一池子的熱水,著實留不住人。
所以他們走馬觀花似的泡完一圈之后,就去酒店里吃冷飲去了。
趙小樂叼著勺子問景喬,“姑姑什麼時候跳舞給我看啊?”
景喬笑道,“等你吃完冰淇淋就跳。”
趙小樂三兩口解決完冰淇淋,就興沖沖地去拉景喬的手,他的手因為吃冰淇淋其實有些邋遢。
還來不及到景喬的手,就在中途被宋伯淵截住,慢條斯理拿著張紙巾,把趙小樂的手指頭一個個給干凈了。
景喬側目看了宋伯淵一眼,沒做聲。
沒一會兒,他們就去了舞蹈房,到了舞蹈房,趙小樂又有點怕了,想溜。
因為昨天練基本功時的苦哈哈的狀態,他又回想了起來。
但還是想看姑姑跳舞,趙小樂的眼睛亮晶晶的。
蘇鹿忍不住拿出手機來,打開了錄像功能。
景喬很快換好了服出來,沒有穿芭蕾舞,只是一普通的練功服,但也顯出了纖細韌的段。
景喬抿了抿,拿手機接了音箱,然后在場邊坐下,拿出一雙芭蕾舞鞋穿上,手指不急不緩的慢慢纏上緞帶。
手指靈巧輕快,真正熱跳舞的人,連穿上舞鞋的步驟,都是其中的。
趙小樂看著穿上了練功服和芭蕾舞鞋的景喬,忍不住小聲對蘇鹿說道,“媽媽,姑姑好漂亮啊。”
“是啊,真漂亮。”蘇鹿也贊嘆道。
趙小樂想了想該怎麼形容姑姑這種漂亮,思索了片刻之后說道,“和媽媽畫畫時候一樣漂亮。”
知子莫若母,蘇鹿明白趙小樂想表達的意思。
人在專注地做自己熱的事時,都會有獨屬于自己的獨特。
畫畫的時候是這樣,景喬跳舞的時候當然也是這樣。
悠揚的音樂緩緩響了起來。
景喬跳起了輕快的舞步,奔向了場中。
旋轉,舒展……
像是一只翩躚的小蝴蝶。
除了剛開始能看得出來的腳似乎有些許不自然之外,漸漸的,那點不自然就難以察覺了。
景喬表現得極為完,起碼在蘇鹿和趙小樂這樣非專業的人眼中看來,已經極為完了。
蘇鹿的余又看了宋伯淵一眼,這個男人又像是之前看景喬做菜時那樣,人在暗,不聲的觀察著,眼里燃著暗火,像是野在觀察著自己的獵一般。
只不過此刻,宋伯淵眼底的暗火似乎更加明顯了,旺盛得幾乎就要滿溢出來了。
宋伯淵目灼灼地看著景喬,看著影翩躚……
一瞬間,仿佛記憶又拉回到了從前。
那是他準備和結婚之前的一段時日,老爺子那時候已經很不好了,他忙于收攏家業,省得被柳佳蓉和那三個廢盤算,所以他可以說是忙的了。
老爺子讓他不管怎麼樣,去和景家的那個姑娘見個面,相互了解了解,總好過見面不識的就步了婚姻。
于是他盡管忙,還是讓書聯絡了一下景喬,打算見一面。
結果書給他帶回了一張門票來。
非常簡陋的門票,甚至算不上什麼大場館的演出,看起來,就是個學校公演質的。
他本沒什麼興趣,一場會議,一個飯局,都比去看這場學校公演要有意義得多。
可是就那麼正好,那天,他什麼事都沒有。
沒有什麼會議,也沒有什麼飯局。
完全閑下來的一天,就是那麼湊巧。
于是他去了,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景喬跳舞。
那是他第一次覺,這個人就像是只翩翩起舞的小蝴蝶似的。
因為足夠優秀,所以節目被放在軸,跳完之后,演出結束。
宋伯淵不喜歡和那麼多人同時離場去,于是坐在位置上沒有,打算等到觀眾們先出去大部分了,他再起。
還沒等到觀眾們出去完,穿著芭蕾舞的漂亮人,從舞臺上走下來,到了他的面前,“我是景喬,您是宋先生嗎?”
后來,宋伯淵曾經很多次夢到過景喬當時的笑容和坦然,還有眼里那毫不掩飾的驚艷。
“天吶,您長得可真好看。”笑得眼睛彎起來,抬手輕輕捂著,笑得略略有些,又帶著小小狡黠,“這樣算不算是我賺了啊?”
宋伯淵生就很冷淡,對于景喬這樣半開玩笑的話語,也沒能出個禮節的笑容來應對,他只是淡聲說道,“我是宋伯淵。”
似是意識到他的淡漠,景喬有些局促地抿了抿,“抱……抱歉,我剛剛是開玩……”
話還沒說完,就見這極其英俊卻面容冷漠的男人站起來,太過高挑的個子顯得迫十足。
他臉上依舊是那樣沒有任何表,帶著些金屬的聲音都和先前的淡漠沒什麼差別,但是說出的容卻讓景喬愣了愣。
“你的確賺了。所以不妨以后跳舞還我。”
那時,他以為他的小蝴蝶還能再那樣快活的飛好多年。
沒有想過后來。
而現在,宋伯淵靜靜看著景喬跳舞的姿,似乎終于和從前那個舞臺上旋轉舒展的影緩緩重疊到了一起。
一曲結束之后。
景喬坐到地上,輕輕著。
汗水已經了的背,覺得自己的部在一陣陣的痙攣抖,腳尖似乎也在囂著疼痛,還有曾經骨折的那些地方,那些傷口,仿佛是心理作用吧,似乎都在同時痛起來。
但是的心里,卻格外的暢快。
格外的暢快。
垂頭,抬手了一把汗水,也掉了眼里不知何時盈滿的淚水。
景喬想到了蘇鹿說過的話,是啊,自己是有可以任的底氣的,所以……何不做自己喜歡的事?反正也躲不過宋伯淵,干嘛還活得憋憋屈屈的?
“宋伯淵。”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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