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或多或清楚,爸爸不會一直留在京城,等到這邊忙完了,可能就會離開京城。
他不舍得。
小孩子通常對一個城市是沒有什麼歸屬的。
孩子對于一個城市的歸屬,通常來源于某個人。
因為我爸爸在那里,因為我媽媽在那里,諸如此類。
所以趙小樂對京城的歸屬來源于媽媽姥姥舅舅在這里,對城,自然是因為薄景深。
薄景深原本就是一邊開著視頻,一邊忙著手頭上的工作。
他閱讀著文件,聽到孩子這話,他的目倏然停了下來。
心里頭暖暖的,真想現在就馬上放下手頭上所有的事,去到他們娘倆的旁,將孩子和都擁到懷里來啊。
薄景深問道,“等會你們去哪兒?”
蘇鹿說,“接到小樂了,打算帶他去醫院看看大哥。”
“那行。”薄景深說道,“那先不說了。”
蘇鹿沒什麼意見,結束了通話之后,趙小樂轉頭問蘇鹿,“爸爸剛才都不接我的話。”
蘇鹿說道,“是啊,他都不接你的話。”
知道,就小樂對薄景深的信任,不是那麼容易就脆弱傷的。
所以也沒有為薄景深解釋什麼,果不其然,就聽見小樂說道,“爸爸該不會是太了,掛了視頻哭去了吧?”
景若:“……”說實話,景若先前還覺得,小哥居然不理孩子剛才那麼暖心的話語,是不是不太合適?
眼下聽了趙小樂這話,就豁然開朗,甚至也忍不住開始想,小哥該不會是真的哭去了吧?
蘇鹿笑起來,“應該不至于吧?不過他真要是哭去了的話,我們不要揭穿他哦,男子漢大丈夫,還是很要面子的。”
趙小樂深以為然地點頭,“那媽媽你好好安安爸爸。”
蘇鹿笑瞇瞇的,拿出手機發了條微信給薄景深。
deer:你兒子怕你太了躲起來哭,讓我安安你。
Bambi:我兒子太心了。
deer:你希我怎麼安你?
Bambi:你自己看著辦。
deep:這樣怎麼樣?
Bambi:什麼怎麼樣?
薄景深還沒反應過來,但是蘇鹿已經沒再回復了,薄景深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又忙著整理文件,打算帶去醫院,見見老婆兒子,也順便把工作上的一些事需要和景肅通的,帶去通一下。
于是也就沒多想,打算等著等會見面了再問蘇鹿。
直到他拎著公文包,坐進了車后座,景肅的司機把車子朝醫院開起來時,薄景深倏然反應過來了。
“啊。”他忽然低低驚嘆了一聲。
司機驚了一下,但好在是老司機了,還是穩的,車速和方向都沒有毫變,問道,“薄先生,怎麼了?”
“沒事,沒事。”薄景深笑了起來,“你繼續開。”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開快一點。”
司機將車速又提了些。薄景深拿出手機來,點開和蘇鹿的對話,他看著蘇鹿的微信昵稱……
他先前并沒有反應過來,此刻反應過來了。
蘇鹿的微信昵稱不再是鹿的英文deer,而是有了小小的改。
了deep,這是深的英文。
薄景深的角彎著,這才回了蘇鹿剛才那句問題。
deep:這樣怎麼樣?
Bambi:什麼怎麼樣?
兩人的對話本來還停留在這里,此刻,薄景深手指微,馬上編輯了一條過去。
Bambi:這樣好極了。
蘇鹿這才回了他。
deep:那就行啦,麼麼噠。
程又然很快發現了蘇鹿的昵稱改了,因為正好要聯系蘇鹿。
原本只打算發個文字消息過來的,因為看到蘇鹿這個改掉的昵稱,沒忍住直接撥了個語音通話過來。
“你這狗糧灑得可真是清新俗啊。”
“那可不,就一個字母的事,我們藝家做事,就是這麼的無形之中。”蘇鹿說道。
“嘔。”程又然以一個音節表示對蘇鹿自吹自擂的惡心。
蘇鹿道,“你再這樣,我就打電話給雷揚說你懷孕了。”
“你怎麼……天吶你還是蘇小鹿嗎?你怎麼這麼壞了?”程又然嘖嘖了兩聲,“真是嫁隨嫁狗隨狗。”
兩人沒調侃多久,程又然就開始說正經的,“你之前提的事,我幫你問過了,也讓雷揚幫忙聯系了看看,專家權威應該是不難找的,就是會有些報價上的問題,不過我想對你們應該也不算問題,所以回頭我就直接把資料和報價發給你了。”
“好,謝啦,幫我也謝謝雷揚。”蘇鹿說道。
程又然在那邊輕輕嘆氣,“唉,事怎麼會搞這樣,我聽著都覺得嚴重可怕的。”
“是嚴重也可怕的。”蘇鹿說道,“我當時人就在現場,就……”
蘇鹿考慮到景若還在旁邊,趙小樂也在,所以就沒多說什麼細節上的,倒不擔心程又然接不了細節上的事,程又然一個外科大夫,每天見多了細節上的事。
也是見多了,所以不需要蘇鹿多說,程又然也能想象得到當時場景。
所以程又然就扯開了話題,“是了,我不知道學長有沒有和你說起過……”
“嗯?我哥哥?我哥哥和我說什麼?”蘇鹿有些不明所以。
程又然:“呃……學長可能是怕你擔心,又知道你現在這邊事多,所以才沒和你說吧,當然也很可能就不想讓你知道這些事兒。”
事實上,因為程又然以前不經事時,曾經對蘇浙有些青春萌的崇敬,這事兒不知道怎麼被雷揚知道了,雷揚就很不待見和蘇浙有什麼集。
程又然為了避嫌,不想讓自己的男朋友吃醋多想,也就不太和蘇浙有什麼來往,所以這事兒其實就連程又然都不知道,還是雷揚知道了,從雷揚那里知道的。
程又然說,“你還不知道吧,蘇豫康病危了。”
蘇鹿聞言怔住了,“他……”
蘇鹿發現自己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說什麼。
因為這個人,已經從自己的生活里消失太久了。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蘇浙,自己可能本就不愿意聽到關于蘇豫康的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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