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李玉也全無防備。
不知該如何回答,可是皇上既然有上句,他就不能不接下句。外人只看見他伺候在皇上邊兒的榮耀,卻從不知道他伴君如伴虎的爲難。
終究是伺候在皇帝邊的老人兒,李玉約略定定神,便躬答:“回萬歲爺,這餑餑的確不是膳房做的,而是咱們養心殿的小廚房做的。興許是換了廚,這手藝上便有所不同。奴才這就囑咐下去,明兒就還從膳房那邊進餑餑。”
WWW¤тTk ān¤¢ ○
皇帝不置可否,只淡淡“嗯”了一聲。
李玉這腦門子上的汗便更了。
——他的回答也算妥帖了,可萬歲爺分明並不滿意。
他這個晚上便都沒睡著,翻翻覆覆想這件事兒,努力揣測皇上的心意。
這一晚婉兮也是沒睡著,早上便早早起來,想去與皇后請安。獻春卻含笑按住:“不必了。今兒是主子娘娘去給太后請安的日子,主子娘娘必定早膳還沒用就已經先過去了。”
婉兮驚了一跳,轉頭看外頭,天還沒大亮呢。
獻春也明白婉兮的驚疑,便解釋道:“主子雖然貴爲中宮,可是在太后面前仍然執子婦之禮。咱們滿洲的媳婦兒在婆婆面前的規矩大,你該是省得的。”
婉兮也張了張:“原來主子娘娘晨昏定省,不只是去請個安這麼簡單,還要親自服侍太后用膳?”
“那是自然。”獻春點頭笑笑:“萬歲爺和主子都侍太后至孝,主子跟萬歲爺一樣,三日一小安,五日必定一大安。主子娘娘過去親自站在地下伺候太后用完膳,也跟尋常人家的兒媳婦一樣,將太后用過的膳食收到配殿,再自己用。”
滿洲百姓家的兒媳婦絕不準與公婆一桌吃飯,便如五妞的嫂子抱怨的那般。非要等公婆吃完了,才能收拾剩菜剩飯到廚房獨自食用……婉兮怎麼也沒想到,皇后還要如此委屈自己。
皇后的步輦到了壽康門外便落轎。皇后下輦,擡頭壽康宮楹聯:
集桐花來絳闕;
鶴銜桃實自丹山。
皇后鬢,端上笑臉,這才親自邁步進去。
崇慶太后鈕祜祿氏已經起,正由梳頭太監給上頭。見皇后來了便笑:“我的兒,都勸了你多回,不必這麼早就過來。用膳有那麼一大幫子人伺候著已是夠了,何必還要勞你。”
皇后面上笑意,從進壽康門便沒斷過:“皇額娘這是說得哪裡話來?兒臣是皇額孃的媳婦,自當侍奉駕前。民間子婦耕織辛苦,尚且守著這些規矩,兒臣難道還比不上一個民間的媳婦了麼?”
皇后說罷親自接過太后邊老宮手上的頭面屜箱子。只見黑漆描金的箱子上,上下十數層屜匣子,屜的拉手都是碩大一顆珍珠,即便此時天尚未大亮,可是映著燈,僅是這珍珠的拉手便也已是珠熠熠。
皇后親自珠層打開了屜,出裡頭滿當當的冠梳、珠翠、頭面、花朵、領抹,歪頭小心打量著太后的眼。只見太后的目在一把團壽蝙蝠捧金簪上略停,皇后便含笑將那簪子取出來,小心翼翼幫太后在旗頭上。
皇后藉著鏡子看過,輕嘆口氣:“來日兒臣到了皇額孃的壽齡,只求有皇額娘一半的風華,兒臣就心滿意足了。”
崇慶太后笑:“瞧你,又哄我老婆子開心!你不必擔心,你的命比我好,將來的福分自然在我之上。”
皇后明白,太后說的是自己在雍正登基前不過是潛邸的格格,雍正登基後也始終只是嬪而已。比不上皇后自己,潛邸時便是嫡福晉,皇帝登基後便正位中宮,還曾出過嫡子立爲太子。
可是皇后又何嘗不明白,那一切不過如煙花易散。
她是蘇氏嫡女——蘇無憂,原以爲三千寵愛在一身,卻發現一切不過是別人眼中的戲.她以爲情深意重的丈夫,卻原來是血海深恨的仇人.她以爲姐妹情深的妹妹,卻原來是殺死她的兇手.她以爲慈祥善良的父親,卻原來是滿手血腥的罪人.失母,失子,失命,她才知道她的人生是那樣的蒼白.而老天卻讓她重生了,面對曾經的一切,這一次,她要改變命運,挽救親人,挽救自己…
朱晏亭是聲威赫赫的章華長公主獨女,身世顯赫,嬌矜無匹。從小就是內定的皇后,引眾女艷羨,萬人矚目。可自從她母親過世后,境遇一落千丈。在家無依無靠,皇帝表弟還一直想悔婚。遲遲沒有定親事,活生生將她從一則美談拖成了一則笑談。…
侯府庶女蘭芷在行水路時,不慎遇到海寇劫船。 因她容貌出衆,被海盜頭子抓來當壓寨夫人。 爲了脫險,蘭芷急中生智,新婚夜勾搭上一名海寇嘍囉,怎料她卻在逃跑的途中,情毒發作,與那個小嘍囉春風一度,還不慎懷了身孕。 蘭芷體弱,若是貿貿然打胎,她將再無子嗣。爲了保住身體,蘭芷不得已誕下一子。 她與小嘍囉說的甜言蜜語、山盟海誓,全是騙他的。 坐完月子的蘭芷,謊稱自己要給兒子求平安符,出門後再不歸家。 即便拋夫棄子又如何?她是侯門貴女,合該高嫁,往後她和山坳裏的泥腿子夫婿再不相見了。 半年後,蘭芷回到家宅。 明知她落難在外兩年,家中長輩還是憐惜她一張花容月貌,可作爲禮物進獻給高門貴臣,留下了她。 自此,蘭芷又成了那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高門貴女。 … 世人皆知,權傾朝野的首輔謝藺是庶族寒門出身。 他作爲皇帝手上最鋒銳的一把刀,曾喬裝打扮,前往地方州府,扮作海寇,涉險剿匪;也曾潛伏於奸佞身側,爲皇帝清掃政權阻礙。 如此位高權重之輩,卻在前妻亡故後,獨身照顧年僅六歲的兒子,不再往後宅添人。 直到侯府爲了拉攏新貴,獻上美人蘭芷。 待人接物從不暴露喜怒的謝藺,卻在看到蘭芷的第一眼,憤然捏碎了酒盞。 蘭芷望向案上清冷出塵的男子,不由戰戰兢兢。 直到男人劍眉冷對,嗤笑了一聲。 “夫人拋夫棄子多年,想來是攀上了哪一處高枝?” 蘭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