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族里要參加復試的子弟過來給虞老夫人請安。

　虞老夫人見他們神頭不錯，也是十分高興：“明兒就要復試，今晚丑時就要去宮門口候著，黎明就要進場，這一考就要從白日考到黃昏，怎不在院子里歇著神，大老遠還跑過來給我請安，可是折騰了。”

　虞善德恭敬道：“這些時日，承蒙三祖母心照料，也是妥帖，總要過來給三祖母請安問好，才能安心應考。”

　他們每日吃用的藥膳、藥茶、藥香，初初還不覺得如何。

　可吃了三五天，就吃出了好歹。

　至讀書累了，吃些藥膳，用些藥茶，神頭也放松一些，睡前再點一支藥香，保管一夜安生睡得好。

　這吃好睡好了，可不得神足了，讀書也是事半功倍，便是立馬要下場了，雖有些張，也是心兒不慌。

　虞老夫人樂呵呵地：“可別謝我了，我就是上下皮子一磕，吩咐完事，事兒都是窈窈在持呢。”

　說完，就轉頭瞧了孫兒，虞窈乖巧地坐在祖母邊。

　虞善德連忙向虞窈道謝，另外三人也跟著一起。

　虞窈笑道：“一筆寫不出兩個【虞】字，都是自己人，哪使得這樣客氣，沒得外道了去，你們參加科考是耀門楣的大事，咱們便是幫不上忙，也要盡些心才是。”

　這天夜里，虞府燈火通明。

　子時末，虞宗正和虞宗慎了虞善德四人說了些勉勵的話，之后，府里就安排了大馬車，拉帶了虞善德四人去了宮門口。

　宮門口已經候了不人。

　考生們聚一塊，為了緩解張的緒，難免三五人聚一起高談論闊。

　虞善德將宮里的一應規矩禮數重復了一遍，待三人點頭記下后，就道：“時候還早，窈妹妹準備了清淡適口的藥膳，與提神醒腦的藥茶，你們也吃用一些，等到了丑時末，就不要吃用東西了，免得來了三急，在宮里失了規矩。”

　這次復試的一應事，大多都是窈妹妹幫著在打點，是心，事事周全。

　如此一來，他們懸的心似乎也妥了許多。

　幾個人吃吃喝喝也是放松得很。

　“方才上了馬車，一想著馬上就要復試，還覺得手腳發，沒個底兒，這會兒突然就安穩了。”

　“大約是窈妹妹的后方安排得太妥，咱們也能排開一些雜念，安心的沖鋒陷陣了，便也不覺得怕了。

　“窈妹妹年歲小，可說話做事，就跟三祖母似的可真是不一般。”

　“……”

　吃吃喝喝后，大家又一起聊了一些話，又行了方便，便也到了黎明時候。

　考生們經由侍、負責考試的監領著，經歷點名、散卷、贊拜、行禮等各種禮節，這才安穩地坐到保和殿里。

　虞府里眾人也都沒睡，都聚在安壽堂里聽消息。

　直到天蒙亮，有小廝一路跑著進了安壽堂：“家里的幾個爺，安安穩穩地進了宮里，這會大約在保和殿里等著策題。”

　虞老夫人一聽這話，立時就笑了：“咱們心就到這兒打住了，接下來就要靠他們自己，守了一晚也都累了，都散了，回去歇著吧！”

　虞宗慎也笑：“可是辛苦母親持。”

　虞老夫人轉頭去瞧孫兒，卻見虞窈這會兒犯困，坐在椅子里頭，手肘支在小幾上，小手撐著小腦袋打著盹兒，小腦袋是一點一點地，后背上還搭了絨毯，是剛才搭在周令懷上的那條，也是好笑：“這回可沒我心，喏，真正辛苦的人，在那兒打瞌睡呢。”

　大家一瞧，頓時就笑了。

　這一笑，倒讓睡得半醒不醒的虞窈醒了神，一邊捂著兒打呵欠，一邊惺松著眼兒，轉頭瞧見了表哥：“表哥，一會兒做蹄膀吃，你是喜歡燒得，還是燜得？”

　這話可讓屋里頭好一通哄堂大笑。

　周令懷只手握拳，抵住，擋住了邊擴大的笑容，瞧著小姑娘睡眼惺松，顯得茫然無辜，又純稚懵懂的小樣兒，也是可不已。

　虞窈直接給笑懵了，眼神兒往屋里一脧，頓時如夢初醒，連小板兒也直了，睡得一片紅的小臉兒，這會兒直接得一片通紅。

　虞老夫人笑出了眼淚：“跟個小豬崽兒似的，連睡覺做夢都想著吃。”

　虞窈鼓了鼓雙頰：“這大庭廣眾地，祖母可不行這樣埋汰人的，這不是守了一陣子，有些了麼？”

　虞老夫人一著帕子抹淚，一邊笑道：“我怎就養了這麼個活寶。”

　大家又笑起來，屋里張的氣氛也是徹底散了。

　可楊淑婉卻笑不起來，每回科考的一應事兒，都是老夫人親自在安排，旁人卻是沾手不得。

　可這回，老夫人直接越過了，將這麼重要的事給了虞窈來持。

　這個當家主母的臉面子往哪里擱？

　虞兼葭低頭喝著茶，子本就不大好，這麼守了一大半晚上，也是又累又乏，雖然祖母一早就讓回院子里休息，可一屋人都在，唯獨一個不在，也是不好，就強撐著神留下來了。

　這會聽著老夫人一逮了機會，就要顯擺虞窈的本事，也是索然無味，覺得自己還不如一早就回了院子里歇著。

　回到窕玉院，虞窈簡單梳洗就睡下了。

　這一覺就睡到了辰時，今兒復試，虞府也停了課，虞窈難得不上家學，與許嬤嬤一道學了些藥、香、茶、膳等，便打算去青蕖院里。

　表哥說保元丹三天就能煉制出來，今兒就是第三天了，估計也差不多了。

　這時，夏桃就過來說：“柳兒的傷養好了一些，過來給小姐謝恩。”

　虞窈便點頭：“帶進來吧！”

　夏桃領著柳兒進屋，柳兒低眉順目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給虞窈磕頭，每一個都磕得實在得很，虞窈聽得“咚咚咚”地，連心也跟著一起跳了幾下，生怕上的傷沒養好，又把頭給磕壞了。

　三個響頭一磕完了，虞窈就道：“快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