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府是書香之家，除了與鎮國候府關系甚，另外還有翰林院掌院唐家，還有同屬都察院的齊家，至于楊家，便是礙于楊淑婉的面子，虞窈怕也是不會請的，有虞老夫人在，也不怕人指摘了去。

　虞窈神有些黯然：“表哥，我小的時候，府里還傳過一些流言，說我命，克死了親娘。”

　那時候年歲小，聽到下人們說，娘是因為摔了一跤，難產了，才提早生了，壞了子，最后月子也沒熬過，就去了。

　很難過，一個人跑到房里，蒙著被子哭腫了眼睛。

　周令懷嚨一哽。

　虞窈吸了吸鼻子：“后來有一回祖母病了，家里突然來了一個道婆，那道婆說我刑克六親，要送到觀里養幾年，沖一沖煞，祖母知道了這事，氣得連病也顧不得了，就帶了我的生辰八字上了寶寧寺，見了慧能大師，慧能大師說我有佛緣，若能向善，便大名大福……”

　周令懷握了扶手，后背上青筋凸起，幽邃的眼底，有戾出：“你娘的死，與你……”

　他蹙了眉，到底是虞府家事，他也不好多說了去。

　虞窈深吸了一口氣：“我小時候過生辰，都是與祖母一道過的，我其實也不大愿意辦熱鬧了去。”

　周令懷明白了，這事兒雖然虞老夫人解決了，可小姑娘打心眼里還是認為，親娘的死與自己有關，便是連每年的生辰也過得不痛快。

　他握著小姑娘的手，抿了。

　小姑娘突然就笑了起來，眼兒亮晶晶地瞅著表哥：“我生辰的時候，表哥可不能忘了要送我生辰禮。”

　今兒上青蕖院找表哥，就是要告訴表哥的生辰時間。

　哪有向旁人討要生辰禮的，周令懷哭笑不得，卻頷首：“好！”

　得了保證，虞窈笑得更高興了，突然就想知道，表哥要送什麼東西給，就問：“表哥，那你打算送什麼禮給我？”

　周令懷搖頭：“說了就沒有驚喜。”

　虞窈呶著兒，不依道：“表哥，你告訴我嘛，就一點點，便是提前知道表哥送什麼東西給我，我收到禮，還是高高興興，驚喜加……”

　表哥送的東西，都是不一般，之前送的香扇，便是現在瞧見了，依然覺得驚喜又高興呢。

　周令懷輕笑不語。

　虞窈磨泡，也沒打表哥里套了一言半語，心里是既氣惱，又好奇，既失，又期待，磨磨蹭蹭好大半天，這才出了青蕖院。

　待虞窈走后，周令懷這才松了一口氣，拿了藍帕子，抹了一把額頭上冒出的汗意。

　小姑娘實在是太磨人了，他險些沒頂住，當場便要將提前準備了許久的禮拿出來，遞到手里頭去了。

　京里頭因著長興侯府的花會又熱鬧起來。

　第二日，楊淑婉就帶了虞兼葭出門。

　夏桃有些不高興：“大夫人帶著二小姐出門去逛，連問也不問大小姐一聲，哪有這樣帶一個不帶一個的，也不怕旁人說道了去。”

　大夫人便是不帶四小姐，也是無可厚非，可連大小姐也不帶，盡帶了自個的兒，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虞窈神淡淡地。

　楊淑婉不想帶出門，也不想與楊淑婉一道出門，半大的孩子一旦出了府，便離了祖母的眼界，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

　但是！

　邊沒得長輩帶著，也確實有許多不便之。

　虞兼葭也時常與楊淑婉一道出府逛一逛，可一年里頭，也不見得能出門幾回，祖母年歲大，也不好祖母帶著一道。

　就像上次辦粥棚子，虞兼葭便是年歲小，讓楊淑婉帶出去了臉，雖然祖母瞧不上這般作為。

　可其實，也沒甚不好。

　希表哥的能盡快好起來，以后就可以讓表哥帶出門了。

　想到了表哥，難免就想到昨兒表哥說要送禮的事，好一陣心難耐，又想到昨兒表哥油鹽不進，巋然不的模樣，真是好不氣惱。

　從前，只要一擰眉，一呶，一皺小鼻子，撒一撒，耍一耍賴，表哥不得要想法子哄開心。

　這回竟然不管用了。

　想著想著，虞窈就委屈地撅了兒。

　哼，表哥太討厭啦！

　今兒一定要忍住，不去找表哥。

　就讓表哥一個人呆在青蕖院里發霉吧！

　夏桃可不知道，自己家小姐魂兒飛去了青蕖院里，沒聽說了什麼，瞧了大小姐擬好的帖子，不高興：“再過幾天，便是大小姐的生辰，大夫人這個做繼母的也該過問的，可大夫人眼里盡盯著外頭，盡想著置辦去長興侯府花會的行頭。”說到這里，忍不住一陣氣憤：“長興侯府的花帖，昨兒才送上門來，今兒就迫不及待往外頭跑，生怕別人不知道，上趕著要結長興侯府似的。”

　長興侯府雖然是京里頭有頭有臉的勛貴人家，可虞府書香門第，也是清貴，大夫人怕是忘記了，家里頭還有一位閣老呢。

　虞窈笑了一聲：“因為科考，京里頭很是消停了一陣子，沒辦幾場宴會，難得長興侯府舉辦花會，楊氏大約也是急著想要顯擺出去，也不是，別家大約也都如此。”

　楊淑婉為人一向張揚，在府里頭管家不順，便想著到外頭顯擺了去，再加之，虞兼葭頭一回出門子，可不得好好置辦了去。

　虞兼葭了臉，這個當娘的面上有。

　夏桃瞪著眼兒，翻了一個大白眼子：“三小姐半大一點，還能打扮出個花兒來？家里頭最該置辦的人，還是滿了十歲，名正言順到外頭走的您。”

　虞窈搖搖頭：“生辰的事，有許嬤嬤與柳嬤嬤持著也是妥當，再說了，也只是姐兒們之間小宴，也不是太要，我也不缺這些東西。”

　夏桃撇了撇。

　虞窈也不想多談這話題，將擬好的帖子拿給：“便去拿給許嬤嬤。”

　虞府與京里頭各家都有一些往來，但真正親近相也沒攏共也是三四家，與虞窈年歲相當的姐兒，加起來也沒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