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滿腦子都在想，表哥這會在做什麼？是不是又一個人坐在棋座前，左手與右手，自己與自己下棋？

　表哥子淡薄得很，便是長安也不是一直伺候著。

　他總喜歡一個人呆在書房里，雖然作畫，看書也不無聊，可這一天天，總是做這事，到底寂寞了些。

　虞窈彈不下去了，喪氣地爬在琴上，鼓了鼓雙頰，懊惱得很。

　春曉見姑娘唉聲嘆氣，有些擔心：“小姐是不是在院子里呆悶了，不如去青蕖院尋了表爺一道說一說話。”

　虞窈沒好氣地瞪，氣呼呼地：“張閉表爺，改明兒，你就去給表哥做丫鬟算了，省得一天到晚我的心窩子。”

　春曉便是再傻也該知道，小姐這是在生悶氣呢，連忙問：“小姐與表爺吵架了？”

　表爺疼小姐，可不比老夫人，平常都是哄著小姐，生怕小姐委屈了去，說句不當的話，這兩人好得里調油，表爺哪兒舍得與小姐吵架？

　轉念又想，這牙齒還能咬著舌頭。

　虞窈點點頭，又搖搖頭，有氣無力道：“沒有。”決定單方面生表哥氣，忍著不去找表哥，這不算是吵架吧！

　嗯，怎麼覺得怪怪得？

　春曉聽得一愣：“沒吵架，那您惱什麼？”

　說得好像是無理取鬧似的，虞窈氣鼓了雙頰，又瞪：“你知道什麼，表哥可過份啦，他不告訴我生辰要送我什麼禮，故意讓我干急眼，你說過不過份。”

　春曉一聽，險些當場笑出聲來。

　姑娘這是讓表爺慣大了子，哪是真生氣，怕是因為表爺沒滿足小姐的好奇心，小姐便來了氣，就想作一作。

　春曉連忙收斂了臉上的笑：“嗯，表爺也真是，明知道姑娘好奇心大，也不告訴您，要送什麼禮給您，讓您心里頭想著，怕是要茶不思，飯不想，寢食不昧了。”

　虞窈用力點了頭，覺得還是跟前的丫鬟最了解了。

　可聽春曉說了表哥不對，虞窈心里又覺得不對味了：“其實，表哥也沒有很過份啦，也是從前表哥每回送我東西都不大一般，所以我對表哥送我生辰禮，就特別期待，也特別好奇。”

　剛才還理直氣壯了，說表爺過份。

　這會兒，卻由不得旁人一道說了表爺去，春曉努力憋著勁不笑。

　哪有人，提前問別人送什麼禮得？！虞窈張了張，這話卻是沒好意思說出來，便覺得這氣真是好沒道理，也不紅了臉：“算啦，看在表哥為我準備了生辰禮的份上，我就不與表哥置氣啦！”

　春曉背過去，可勁兒地笑。

　虞窈打青梧樹下站起來，碧的鮮得很，襯得虞窈鮮妍極了：“走，去青蕖院找表哥去。”

　話音方落，虞窈就聽到轱轆的聲響。

　抬眸一瞧，虞窈頓時笑彎了兒：“表哥，你來啦！”

　一邊說著，小姑娘拎著子，已經跑到表哥的面前，周令懷抿輕笑：“過來瞧一瞧表妹的棋藝長進了沒有。”

　虞窈歪了歪腦袋：“表哥可不行笑話我。”

　周令懷又笑，打袖子里拿了掌大的玉盒遞給了：“雖然生辰禮，是不能提前告之于你，不過生辰之前，倒是不妨送你個小玩意兒。”

　虞窈瞪大了眼睛，接著就笑起來，捧著玉盒沒急著打開：“表哥，表哥，這盒子里是什麼？”

　周令懷沒回答：“打開瞧瞧就知道。”

　虞窈不依，拉著表哥的袖子，皺著小鼻子撒：“這回，我要表哥親口告訴我。”

　可算是有氣了，周令懷也沒拒絕：“就是自己雕的小玩意兒，也不值當什麼，也就玩個新鮮。”

　虞窈可算是高興了，連忙打開盒子來瞧。

　里頭是一塊黃玉墜子，彎彎的一道月牙，上頭鏤雕了雙魚戲蓮，兩條魚兒擺著尾，在蓮葉間嬉戲，活靈活現，卻是巧極了。

　虞窈捧著玉盒，撅著兒：“表哥又哄我！”

　沒頭沒腦的話，著實讓周令懷聽得一愣，便也想著，自己剛才到底又是哪兒得罪了小姑娘去，便見小姑娘兒一彎，耳邊聽得小姑娘聲音歡快：“表哥雕藝這樣好，還說不值當什麼，差點真將我唬住了。”

　周令懷松了一口氣，又是無奈得：“你這丫頭……”

　差點被唬住的人是他吧，還真當生氣了。

　虞窈拿著墜子翻來覆去的地瞧，越瞧越喜歡：“表哥是知道我弄壞了娘送我的一個長命鎖，那鎖上就是雙魚戲珠，所以便自己雕了個雙魚送我，又擔心雕了一樣的，讓我賭思人，心里不痛快，所以就將雙魚戲珠，改了雙魚戲蓮送我。”

　卻是將他的心思，瞧得地，周令懷輕笑：“你喜歡就好。”

　虞窈扯著表哥的袖子，小臉兒帶了一點心虛：“表哥，我、我之前沒與你置氣，就是有那麼一丁點，”抬起手，兩指頭比劃了一條針眼大的小兒：“惱！”

　周令懷沒說話。

　虞窈瞄了表哥的神，討好地笑：“不過，表哥費心為我準備生辰禮，我還是很高興的，方才正要去青蕖院找表哥，表哥就過來了，表哥，”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表哥，拉著表哥的袖子：“你說，這算不算心有靈犀？”

　周令懷沒忍住笑了，抬手輕彈了小姑娘的額頭：“慣得你！”

　虞窈笑彎了瓣：“我以前可不是這樣，讓表哥慣壞了兒，表哥可得對我負責，往后也要一直慣著我才行。”

　周令懷表微頓，小姑娘眼里如水般的剔，偏生眉目間橫生了一抹瀲滟，人一眼瞧了，便如水照心湖，連心里頭也是一片漣漪瀲滟，于是輕點了一下頭。

　虞窈“咯咯”地笑：“表哥，我去屋里尋一條紅繩，將墜子穿起來，戴在上。”

　小姑娘高高興興地跑回了屋里，周令懷笑意微，也不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