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虞老夫人不大與楊府往來不說，也不讓虞窈同楊府親近，便是楊府的人上了門子，也都讓虞窈避出去。

　這作法，可真正是打的臉子。

　虞老夫人也懶得多說：“也是折騰了半天，快回去歇著吧！”可別繼續呆這兒，沒得礙眼了去，讓人心里不痛快。

　楊淑婉惱著一張臉，帶著虞兼葭出了門子。

　走了一道，虞兼葭輕抿了一下：“也不知道大姐姐生辰，會不會請四妹妹，”說到這兒，幽幽一嘆：“四妹妹也是可憐，被拘在院子里學了這麼久的規矩，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若大姐姐邀請了四妹妹，四妹妹也是能借出來放一放風。”

　楊淑婉聽了這話，頓時瞇了眼睛。

　不一會兒，虞窈就收到了楊淑婉讓木槿送來的一套頭面，打開來瞧，是一套赤金牡丹頭面，瞧著倒是十分貴重致，也只是尋常的款，算不得時興。

　撇了撇，就讓冬梅收到箱籠里去。

　家里頭，都知道大小姐十歲生辰，要小宴相人家年歲相當的姐兒，也不敢馬虎了去，如此持了幾天，就到了四月十八這天。

　一大清早，虞老夫人就讓青袖將虞窈請來了安壽堂。

　虞窈路過蓮湖那邊，瞧見一旁的垂海棠開得正艷，便拎了擺折了一捧，高高興興地捧著上了安壽堂。

　虞老夫人瞧著剛滿十歲的孫捧著花進屋，艷國的花，也不及小姑娘臉上初的芳菲，與直的背脊間那一截子風骨。

　花骨朵般的小姑娘，便臉子與段沒長開，可也是含苞芬菲，一個賽一個漂亮，一不小心就這花兒迷了心眼子，也只有亮了眼睛，仔細地瞧著，分辨著，才曉得哪一朵是真芬芳，大戶人家瞧人，不要瞧貌，風骨才氣才是最重要的。

　虞老夫人恍然驚覺，窈窈是真的長大了，不長了容，還長了風骨，一下就了眼眶，又想著今兒是孫兒生辰，流淚不吉利，就著帕子，了了眼睛。

　“祖母，咱家的海棠花開得可漂亮啦，我折了一捧過來給祖母花斛，祖母屋里也太冷清了些，海棠花紅艷，瞧著也熱鬧。”虞窈說完了，就將花給了青袖，讓青袖將花斛里的白玉蘭換了。

　青袖笑著應是。

　虞老夫人笑瞇瞇地招招手：“快到祖母邊來。”

　虞窈拎著擺，坐到祖母邊，依偎著祖母，就瞧見祖母跟前的小幾上，擺了一個致的檀木盒子。

　虞老夫人拿起盒子，塞到手里：“快打開來瞧一瞧。”

　虞窈已經猜到這是什麼，著檀木盒上的云紋，眼眶也有些了。

　虞老夫人見了，連忙道：“今兒你生辰，是大好的日子，可不行哭鼻子，掉金豆子。”

　虞窈吸了吸小鼻子，努力將到了眼眶里的淚給憋回去，小心翼翼地打盒子，里頭果然是個長命鎖。

　這回的鎖是錦魚銜鎖樣的，一左一右兩條錦魚，魚里銜了一塊嬰兒掌大如意鎖，魚上的鱗片，是用米粒大小的紅黃兩的玉鑲的，瞧著珠寶，又巧漂亮。

　“這鑲嵌工藝可真漂亮。”虞窈一見了錦魚就喜歡，這還是娘送給的第二個錦魚樣長命鎖，可惜之前那個壞掉啦！

　將長命鎖翻了一面，背面刻了牡丹紋，寫著：“長命富貴，福運東來！”

　虞老夫人先是解開孫兒脖頸間戴了一年的長命鎖，又拿過了被虞窈不釋手，拿在手里頭仔細瞧的錦魚銜鎖的長命鎖：“送長命鎖也是有講究的，只宜祖輩送，不宜父母送，所以你娘打了十五個長命鎖，就由我來保管，讓我在你每年生辰的時候親手為你掛上，也算是借了我的手，將這福送予了你。”

　虞窈嚨里一陣酸，用力點點頭。

　虞老夫人將錦魚銜鎖的長命鎖，扣在虞窈的頸間，摟著孫兒：“你可得好好的，祖母這后半生就盼著你好。”

　虞窈撲進祖母懷里，糯糯地喚：“祖母。”

　聲音得，跟燕似的，虞老夫人心中得一塌糊涂：“以后就是大姑娘，可不行總往祖母懷里鉆。”

　虞窈可不依：“就是大姑娘，我也永遠是祖母的孫兒，哪不行往祖母懷里鉆，祖母可不行我長大了，就不疼我了。”

　虞老夫人心中的傷，頓時也散了許多。

　虞窈打祖母懷里抬起頭來，眼地瞅著祖母：“祖母，我的生辰禮呢，可不行蒙混了去。”

　虞老夫人沒好氣瞧了一眼，藏在袖子里的蠟佛珠：“不就戴在你手上嗎？”

　虞窈鼓了雙頰：“祖母，祖母，你可是答應我了，要送我生辰禮的，”一邊說著，抬起了手腕，出了腕子上的蠟佛珠：“這個不算，可不行說話不算數。”

　虞老夫人拿了手指，輕了一下的額頭：“可是怕了你，我要不給你，今兒怕是不得消停了。”

　一邊說著，一邊喊了柳嬤嬤，將一早準備的禮拿來。

　虞窈可算知道，祖母哪兒是不想給，分明是故意逗玩呢，氣鼓鼓得：“祖母，盡拿我尋開心。”

　虞老夫人“哈哈”地笑，接過柳嬤嬤捧過來的盒子，塞進孫兒懷里：“拿去！”

　虞窈得了好，哪兒還顧得上氣惱，抱著盒子笑彎了眉：“可是祖母自個給的，不是我問你要得。”

　虞老夫人一聽這話，就瞪：“得了便宜還賣乖。”

　虞窈吐了吐笑，連忙打開了盒子來瞧，里頭擺了個攢珠的小冠，冠上攢了各的寶石珠玉，四面流蘇，全墜了澤淺金，熤生暉的鮫珠，每一顆都花生米大小，顆顆飽滿瑩亮，圓潤高貴。

　鮫珠也是珍珠的一種，淡金，在最下燦然生輝，比赤金還要耀眼一些，較南珠與東珠要稀珍貴許多，等閑也是不常見。

　可見這一頂小冠，祖母是早就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