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懷來了。”虞老夫人瞧了周令懷,臉上笑意不減。
周令懷往常淡薄慣了,裳也大多都是青,鮮這樣貴重,今兒這,也是因為窈窈生辰之故。
可見與的心思一般,是真將窈窈擱在心里頭了。
周令懷應了一聲,上前給虞老夫人請安。
幾個姐兒半大年歲,倒是不必避著,便也大大方方地去瞧周令懷,見他坐在椅上,一宋錦青織金桐葉直綴,襯得他鬢若裁刀,眉目如畫。
尤其是那雙眼,宛如幽淵,似斂盡了星辰浩瀚,深含著無盡的寡薄,瑰麗之,藏著黑不見底的深沉。
齊思寧轉頭瞧了與虞窈咬耳朵:“這個,就是你家打幽州來的表哥?”
虞窈點頭。
“長得可真好看,”齊思寧贊了一聲,見宋婉慧正與虞霜白說話,湊到虞窈耳邊,小聲說:“和宋世子一樣好看。”
一邊說著,便沒忍住瞧了他一雙,眼里掠過一惋惜來。
宋明昭哪兒比得上表哥!虞窈嘟了一下,沒表出來,只笑道:“我表哥不僅長得好看,書也讀得好。”
瞧著顯擺樣,齊思寧也是無語了,轉頭瞧了一眼這位周爺,又回頭瞧了虞窈:“你今兒這,與你表哥相似得很。”
虞窈還真沒注意這個,連忙去看表哥。
表哥的青織金纏枝桐葉紋直綴,暗紋織金,明紋淡綠,可不與這一黃綠纏枝桐葉紋湘有異曲同工之妙?
虞老夫人轉頭對虞窈幾個擺擺手:“難得你們年歲相當聚一起,便自個玩去,咱們這些做長輩的也不一道討嫌了去。”
虞府相的人家,也遠不止宋、唐、齊三家,這三家走得近一些是真,但窈窈頭一次小宴,是奔著結去的,是要往深了,在各家有了相人,往后去外頭走,也不至于落了單,消息也能互通。
如此一來,請的人要貴不貴多。
家世、品才是關鍵。
得了祖母的話,虞窈連忙跑到表哥跟前:“表哥,今兒真好看。”
周令懷彎了下:“表妹也是。”
虞窈笑彎了兒,帶著幾個姐兒一道出了安壽堂。
小姐們往常養在閨里頭,除了家中父兄弟,也鮮見到外男,這會兒沒得長輩盯著,哪兒還忍得住。
“你們這個表兄,長得可真好……”宋婉慧也是驚嘆,往常總覺得哥哥宋明昭,才貌是一等一的好,旁人都比不上。
可今兒見了周令懷,才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只可惜周令懷壞了,不然這一上京,名頭大約就傳了出去。
有人夸了表哥,虞窈眼兒亮晶晶地,臉上也了與有榮焉的表。
虞霜白瞧得心塞不已:“可得了吧,哪兒是我們表兄,分明是我大姐姐一個人的表哥,我們這個表哥子淡薄得很,也就與我大姐姐最親近,”一群人恰巧走到白石橋上,窕玉院里那株青梧綠云遮蔽,了手指頭,往那頭一指:“瞧見那棵青梧沒,最頂上的桐木,就是讓周表哥斬下來的,說要親手為我大姐姐斫琴,可把我們羨慕得。”
宋婉慧幾個連忙抬了眼睛,果真見那棵參天青梧頭上斷了一截。
又是好一陣驚嘆——
“周表哥還會斫琴,好厲害啊,我哥哥就不會……”
“表哥九歲就學了斫琴呢。”虞窈笑彎了,從春曉手里拿了香扇,一點一點地展開,一面杏花斜枝,一面桐花鮮妍,都著不一般。
可把虞霜白瞧得無語極了:“可不止呢,我這個表哥是個能人,快瞅瞅我大姐姐手里拿的香扇。”
哪有人這樣顯擺表哥的,生怕旁人因為周表哥壞了,小瞧了他。
半大的姐兒們,哪個不喜歡這些巧的兒,齊思寧瞧到虞窈手里頭的香扇,又是驚嘆,又是艷羨。
“快讓我瞧一瞧。”宋婉慧連忙拿在手里把玩。
扇子做得巧,拿在手里也輕巧,輕輕一聞,淡淡的樹脂香味,十分清新,尤其是上頭的雕工,簡直是巧奪天工。
齊思寧也是手得很,從宋婉慧手里接過來,仔細地瞧:“這香扇是哪兒來的,我從前還沒見過這樣巧的……”
虞窈笑得開心,虞霜白擺擺手:“你們就別想了,這香扇是表哥,”一指虞窈,搖搖頭:“親手做得,用的就是斫琴的桐木,上頭的雕工,也都是周表哥自己雕的,府里頭只有我大姐姐才有,旁人是羨慕不來,羨慕不來。”
虞蓮玉掩輕笑:“可不止這個,周表哥書法也寫得好,畫作也是極佳,送了不墨寶給我大姐姐,大姐姐寶貝似的掛在屋里,一會兒去了窕玉院就能看到。”
虞芳菲也笑:“我父親說周表哥有天人之才。”
這麼一顯擺,大家就都知道了,虞府這個上門來投奔的表爺,便是寄籬下,也是不容小覦。
宋婉慧將香扇還給了虞窈,氣悶道:“都是做哥哥的,怎就差別那麼大,我哥哥可沒送過什麼給我,頭一次要送東西,也不是送給我的,也就經了我一道手……”說到這里,察覺自己失言了,連忙煞了話,轉了一道:“周表哥可真厲害啊!”
錦魚玉佩到底是從哥哥手里頭出來的,拿來送人倒也無妨,可也不好讓旁人知曉。
虞窈沒聽出來什麼,就沒當一回事,抿著笑:“表哥一直很疼我。”
這話還真人心塞得很。
幾個姐兒,哪家沒有哥哥,但這些哥哥們忙著讀書,忙著考功名,相的也不大多,哪個像周令懷這樣,肯在妹妹上花心思。
可真是羨慕死個人。
幾個人聊聊笑笑,唐云曦抿著,瞧了一眼后。
唐云夢正惱懊地跟在們后,幾次想言,卻總能虞大小姐岔過去,便是平時裝得再大方得,也是氣得扯了帕子,腳重重地踩在地上,恨不得將地也踩爛了去。
往常也去別家走過幾次,但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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