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彪早起在院子里打拳，也沒個章法，就是他自個兒琢磨的，活活筋骨。

　才開始出汗，房里頭他媳婦兒驚慌的聲音就響起了。

　一聽出，宋彪也慌。

　著急忙慌的跑進去，眼的就是他媳婦兒舉著滿是鮮的手，還有他媳婦兒驚慌的臉。

　“怎麼樣？是不是要生了？”

　要不是因為有萬婆子見天的念叨，這半個月隨時都有生產的可能，宋彪這時候絕對不會是這麼穩重。

　發現了，卿躺在床上都不敢，看到男人才有了主心骨。

　“我也不知道，還沒覺得疼。”

　聞言趕來的萬婆子就比他們倆都鎮定了，“夫人莫慌莫慌，就算是要生，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生孩子都是要出的，這才剛發作。”

　一邊說，萬婆子又掀開被子看況，發現是才開始出。

　卿又說不疼，就是連陣痛都沒開始，還有得等。

　安了卿之后，又讓宋彪去請接生婆。

　“老爺快去請接生婆吧，再去通知姑來，這才開是出，羊水都沒破呢，到生還早得很。”

　宋彪不敢耽誤，外都沒穿就往外沖，還是萬婆子提醒的他。

　宋彪走后，萬婆子幫換了子，又讓兒媳婦兒去端了早飯來。

　“這才開始，得吃東西持力才行，不然等生的時候可沒有力氣。”

　其實，一開始的驚慌之后，卿已經鎮定下來，因為現在都還沒有覺得疼。

　但也知道，人生孩子都是半只腳踏進了鬼門關，為了孩子，為了自己，也得重視。

　萬婆子是伺候過婦人生孩子的，經驗是有，但是跟正經的接生婆比起來，還是不夠的。

　所以，才讓宋彪趕去請了大夫和接生婆來。

　主家不差這幾個銀子，一切以穩妥為重。

　按理說，這時候孕婦還沒開始疼，是可以起來走的，也有助于生產。

　但大夫和產婆沒來，萬婆子也不敢確定可不可以。

　不慌不慌，先吃飯。

　宋彪出了家門，直奔堂子里去。

　出來吹了冷風，他腦子也就清明了，就他一個人跑幾個地方，還不耽誤了時間。

　到了堂子，讓那丈老四他們分頭去找人，他還能回去守著他媳婦兒。

　“老子媳婦兒要生了，都給老子找人去。”

　宋彪一句話，將所有人都震驚了。

　回過來都咋呼了開來，一個個自發的分配起來。

　“產婆沒找吧？我去找產婆。”

　那丈媳婦兒生了兩次，有經驗。

　臨出門的時候還拉走了陸林，“你去找大夫，快走。”

　老四也竄起來，“那我駕車去請大姐來。”

　“我們呢，我們干什麼？”

　這話把宋彪問住了，他也不知道啊，沒經驗。

　有經驗的那丈，走了啊。

　“生孩子要吃紅蛋，那哥家生孩子的時候咱們就吃了。

　來幾個兄弟跟我買蛋去，走走走。”

　呼啦啦，又走了七八個人。

　剩下的人和宋彪大眼瞪小眼，宋彪等不及了，發話。

　“你們看著辦吧，老子先回去了。”

　余老六左右看看，點了兩個守堂子，也跟著跑出去了。

　“我去守著大侄兒。”

　沒被他點的人，也呼啦啦跟著去。

　“我們去守著大侄兒。”

　剩下那兩個恨自己腦瓜子轉得慢，只能留守。

　這麼大的陣仗，堂子里的人都知道了。

　一群半睡半醒半遮半掩的姑娘們被吵醒，事后有的回去睡回籠覺，有的睡不著自艾自憐。

　也有的睡不著數起私房銀子，還有人摳破了手掌心。

　宋彪是在回去的路上到去請大夫的陸林，三人是一起回去的。

　老大夫被兩個壯漢左右架著，走得又快又急，小徒弟背著箱子再后頭只能跑著追。

　老大夫還當是產婦出了什麼急況呢，明明他每次看診都穩得很，胎象也正。

　結果，進門看到的是產婦靠在床頭吃飯。

　那神模樣，本不像是急得。

　話不多說，老大夫先把了脈，又問，“什麼時候開始出的？痛不痛？”

　“辰時左右起來就發現出了，剛才痛了一下，很快就過去了。”

　正說著，卿話停了，眉頭蹙著，像是在忍耐痛苦。

　老大夫有經驗，知道這是又疼了，也確定現在的況。

　“才發作，問題不大。

　尊夫人底子好，懷孕期間也養得好，孩子胎位正，生起來沒什麼大問題。

　只是頭一胎，恐怕要難一些，生的時間長一些。

　這才開始痛，一天兩天的都不一定，不用太張，放松，該吃就吃，該下床走就走。

　等羊水破了，就快了。”

　老大夫話剛說完，卿就疑的著他，“好像，來了。”

　卿也不敢確定，只覺得像是憋不住小解，還很多。

　萬婆子扯著被子一看，“破了破了。”

　“大哥，產婆來了。”

　這時，外頭傳來那丈的聲音。

　“來的正好，快請產婆進來，你們男人都出去，出去等。”

　宋彪還不想走，被萬婆子的媳婦兒推著出去，老大夫也在小徒弟的攙扶下出來。

　小徒弟十分有眼力見的將師父扶到堂屋里去坐著，又是倒茶又是順背，他師父明顯是還沒有緩過勁來。

　宋老爺，實在是太著急了。

　宋彪和那丈陸林他們幾個可坐不住，都還在放門口守著呢。

　其實，是宋彪和陸林兩個坐不住，有過兩次經驗的那丈比他們倆都穩重。

　一會兒房門開了，是萬婆子的兒媳婦兒出來。

　“要什麼？我去拿。”

　宋彪剛迎上去就被嫌棄擋路，“宋老爺和幾位爺都去前頭坐著等吧，一時半會兒生不出來。

　東西也都準備好被，我去燒水。”

　意思就是，讓他們找個空地方坐著去，別礙事。

　陸林上去就推回去，“大嫂子快進去幫忙，燒水的事兒給我就是。”

　生孩子他們幫不上忙，燒水還是行的。

　見他這樣說，萬婆子的兒媳婦兒待一聲就又進去了。

　“多燒些，隨時要用。”

　“放心放心，給我。”

　陸林去燒水，那丈拉著宋彪往外頭走。

　宋彪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

　突然，聽到里頭他媳婦兒哼哼喊疼，他轉就又回來了。

　“你出去，老子就在這兒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