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杜財神的馬車拐出晉王府胡同時，山從街角出來，目略一暗後，便消失不見。

一盞茶後，他跪倒在李錦夜麵前，將所見所聞一五一十道來。

李錦夜聽完，目掃過窗戶外，浮全都從他的眼珠表麵劃過，卻仿佛沒有一點痕跡留下。

謝奕為開口道：“事很清楚，杜府現在和晉王聯係上了，意在江南，至於陳清焰扮得什麽角，我倒是說不上來。”

“也許是奪妻之恨吧！”李錦夜淡淡開口。

謝奕為搖搖頭：“倘若這樣，這人的格局眼界也就如此，不了大事。”

李錦夜朝山看一眼，“繼續派人跟著這個杜財神。”

“是！”

山離開，謝奕為走到他邊：“要不要和阿淵說一聲，這事早晚會知道！”

“府裏府外一堆的事，忙不過來，暫時不用，讓這個年過得舒心一些吧！”

李錦夜說罷，扭頭道：“除夕夜你們撞鍾，把江元亨剝掛樹上了？”

謝奕為臉一紅，“這還是我勸住了，要我不勸，怕是小命都沒了。”

“聽說是半條命給凍沒了！第二日永毅侯便往晉王府中去送投名狀了，想求晉王幫著護一護寶貝獨子呢！”

謝奕為眉頭皺，正要開口說話，卻聽李錦夜又道：“不用怕，李錦雲沒那麽傻，不會誰的投名狀都收下，他當場就回絕了。”

謝奕為神緩了緩，“晉王看得清楚，江家隻是想找個依靠，不會真的和他一條心，沒必要為著一個江元亨得罪了王爺你！”

“所以說，他很聰明，很知道進退。”

話落，青山敲門進來，“爺，正月十五晉王府有宴，剛剛王府執事親自送了帖子來，三爺和世子爺也都有帖子。”

“噢？”

李錦夜和謝奕為極有默契的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意。

十五一過，朝廷開市，皇帝上朝，這個年也就正正式式的過去了。

一切因為新年而強在水麵下的東西，很快就會浮上來，屆時南邊的倭寇，西邊的匈奴，還有各地頻發暴等事，就等於是撕開了大莘國一派繁榮昌盛的假麵紗。

……

“正月十五？”

玉淵見帖子有些頭疼，衝青山道：“王爺怎麽說？”

青山：“王爺說自然要去的。”

“我知道了！”

玉淵把帖子給羅媽媽收好，“讓府裏繡娘幫著王爺，三爺和世子爺一人趕一新掌出來。”

羅媽媽忙道：“小姐，年前都做了好幾，王爺的新裳……”

“拿宮裏新賞賜下來的錦布做，去晉王府赴宴不一樣。”

“是！”

等羅媽媽離開，玉淵似想到了什麽：“等下，媽媽，溫湘這丫頭怎麽初一就走了，也不多留下來住幾日。”

“說是想多陪陪父母！”

“不天天陪著嗎？”玉淵喃喃道。

恰好這時江鋒進來回話，玉淵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問道：“你沒和溫湘拌吧！”

江鋒一愣，漠然的開口道：“小姐，我是這麽無聊的人嗎？”

……

上元節很快就到。

天氣雖然還是寒冷，但在連日的照下，京城厚厚的積雪已經化得八九不離十。

一大早，羅媽媽便端了熱騰騰的元宵進屋。

玉淵嚐了一口，道：“今年這元宵味道極好，誰和的餡？”

“是小夏和的餡。”

李錦夜一個吃完，滿意道：“不甜，不膩，口爽，看賞！”

因為小夏負責的是小廚房，小廚房又隻負責王爺和王妃的吃食，於是玉淵又問道：“給三爺，師傅他們送去了嗎？”

“小姐放心，連兩位先生都沒拉下。”

片刻後，得了賞的小夏親自過來磕頭謝恩，除了李錦夜賞下的那一份，玉淵也賞了二兩碎銀子。

寶珠，彩珠見了，心下羨慕不己，暗暗發誓也要好好在同宅當差。

原本玉淵和李錦夜早就商議好了，上元節這一日，晚上尋一雅致的酒樓，把虛懷，長衫和三爺上，賞賞花燈，飲飲酒，閑閑度過。

因為晉王府有宴會，計劃落空，但外頭喜氣洋洋，甚至連空氣裏都彌漫著花燈的味道，玉淵有些坐不住。

李錦夜見狀，索讓羅媽媽把從前那幾男裝找出來。

玉淵一聽，也顧不得丫鬟們都還在，手便的抱住李錦夜的臉，跟小狗似的直往他懷裏拱。

李錦夜怔了一下，不失笑，摟住的後背，歎道：“出去逛個街就興這樣，阿淵你也太好養活了。”

玉淵笑瞇瞇道：“誰說我好養活，今兒我就要多買幾個花燈回來，你可得帶足銀子！”

李錦夜徑自笑道：“要不要我把整條街的花燈買回來？”

“才不要！”

玉淵推開他：“那是敗家子的行為！”

李錦夜被這句話嗆住，臉有點彩！

……

轉眼就出了王府，坐馬車來到街市旁，因人實在太多，李錦夜便扶著玉淵下車。

整個一條街市，都掛滿了五彩繽紛的花燈，還有賣點心的，賣脂的，糖人的，以及南北漬化貨，幹貨……熱鬧極了。

玉淵一小廝打扮，小手拉著李錦夜的袖子，不快不慢的走著，青山、山二人寸步不離的隨其後。

李錦夜見玉淵的目落在一賣桂花糕的小攤上，便道：“想嚐嚐嗎，我給你買？”

“嗯！”玉淵點點頭。

青山立刻從懷裏掏出兩文錢，買了一包，玉淵接過來，聞了聞香味，笑道：“這桂花怕是去年的，不過賣相倒是好看，晶瑩明。”

“嚐嚐味道？”

玉淵咬一口，嚼了嚼，沒說話，掰了一點送到李錦夜邊，李錦夜左右看了兩下，見無人注意便一口吃了。

咽下，方點了點頭，表示味道還可以。

玉淵吃了幾口，就膩了，往青山懷裏一扔，目又落到了一盞小巧的駿馬花燈上。

屬馬，這馬燈做得栩栩如生，掛房裏也能應個景。

李錦夜朝青山遞個眼神，青山趕把荷包掏出來，隻等王妃一聲令下。

哪知，王妃目一，“咦，那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