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

低低的冷沉聲音傳來，蘇千瓷子一僵，轉頭看來。

厲司承穿著休閑的寬松服，整個人顯得有些隨意。

但是眉宇間，依然是說不出的冷，雙手在袋里，側頭看過來，漆黑深邃的眸，在周圍熾烈的暖黃燈下，像是閃耀著難以言喻的星芒。

一眼，心！

蘇千瓷看得有些恍神，厲司承的雙眼，像是極吸引力的磁石，不斷引著的接近。

每一次，都讓無從逃離。

四目相對，蘇千瓷清楚察覺到了厲司承的眸，越來越深。

趕收回目，強自下加速的心跳，提起子就要轉去穿鞋。

可就在轉的那一刻，一只略微礪的大手，將的手臂握住。

“厲先生，你……有事嗎？”聲音之中，可以顯然聽出十足的張。

厲司承聽見這一聲‘厲先生’，眉峰微微一斂，握著的手臂更，低沉的嗓音流轉：“聊聊？”

雖是問句，但是一點征討回答的意思都沒有，蘇千瓷被他拉著坐了下來。

海風迎面輕輕掃來，起披散的長發，打到他的臉上，鼻尖，充斥著洗發水的淡淡清香。

手將那一縷黑發撥開，握在手里漫不經心地把玩。

細膩如綢緞，嗯，手不錯。

“為什麼怕我？”厲司承問。

蘇千瓷沒想到他第一句話，會是這個。

怕他？

怕嗎？

怕的吧，剛剛嫁給他的時候，是不怕的。

所有人都說厲司承冷涼薄，無鐵，不以為意，一次又一次刺激踩他的區跟雷池。

盡管那其中有唐夢穎作祟的分，但蘇千瓷自己清楚，是因為自己當年單純又無知的格所導致。

后來，厲司承越來越厭惡自己，每每見到都冷臉以對，縱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也毫不給自己半分的面。

到后來，在火場將他救下毀了容，卻被他誤認為才是策劃那一場綁架放火的罪魁禍首之時，他就再不留余地。

除了留了一條命、一個名分之外，他將所有的一切都全部奪走。

那時候，才真正地到了害怕。

一怕，就是三年。

三年的時間，頂著那一張火疤臉，每每見到他的時候，都自覺地躲得遠遠的。

自卑， 又。

那時候，多羨慕唐夢穎啊。

羨慕能那樣明正大地跟他站在一起，羨慕能夠為所有人心目中的厲太太最佳人選，而自己，注定是暗世界里的一抹孤影，無人看見，無人問津。

重來一世，已經養了習慣，害怕面對他，害怕……接近他。

他是心里最深的-，想要，卻又不敢要。

要不起……

輕輕點點頭，又搖搖頭，蘇千瓷的表有些復雜，抬眼看著他那一張完到了無可挑剔的俊臉。

居然能夠跟他這麼心平氣和地面對面說話……

一切的一切，都跟做夢一樣。

看到點頭又搖頭，厲司承又問：“我很可怕？”

點頭，再點頭。

厲司承目眺到了海面，低冷的聲音幾乎要被海風吹散，他說：“你這樣，很不公平。”

嗓音，略帶失落跟怪責，極淡，含在冰冷的聲音里，似有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