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挑得神了,冷不丁蕭晗微微抬頭,兩人的臉便離得近了,幾乎要鼻尖著鼻尖,灼熱氣息縈繞,讓徐靈蕓不自在地撇開了臉:“大爺的發上已經沒有花瓣了……時辰不早,莫要讓春英他們等久了。”
“讓他們等著便是了,”蕭晗把抱上不遠的石桌,彎腰輕輕托起徐靈蕓傷的一只腳,解開了包扎的白布,仔細看了看。
徐靈蕓被他專注的目看得窘迫,想要從蕭晗的大手里回自己的腳,卻沒能如愿,便囁嚅道:“傷口不好看的,別看了……”
水泡破后的樣,哪里會好看,跟何況泡了湯藥,殘留著黑漆漆的,更是丑陋至極。
“不妨事的,”蕭晗從懷里拿出一塊干凈的白巾,仔細去腳底余下的藥,用藥膏一點點抹上。
腳底下一子悉的清涼覺,徐靈蕓沒想到蕭晗居然隨帶著上回用過的一流傷藥。
傷口沒有徐靈蕓想象中那麼難看,蕭晗走南逛北,剛開始也不是就厲害的,曾有過好幾次水泡。用針破后,只留下一個個小小的紅印子,襯著白凈的小腳,倒是有些礙眼。
把另外一只腳上好藥后,蕭晗沒急著放下。徐靈蕓的腳很小,他一掌就能握住,白里紅,很是好看。
他眼尖地瞥見腳踝上的幾道淺淡得幾乎看不見的傷痕,問道:“這里哪里弄的?”
徐靈蕓正被那只大手握住小腳,腳底暖暖的,漸漸變得灼熱,似乎要燒起來一樣,臉頰出幾朵如朝霞般的暈紅,聽見蕭晗的問話,不由一怔,小聲道:“小時候調皮留下的傷痕而已,二太太給我上了藥,如今便不大能看出來了。”
這話蕭晗卻是不信的,姑娘家最是重視自己這一雙腳,哪里會輕易弄傷?徐靈蕓素來乖巧懂事,哪里真是不知輕重的?
他的指腹在腳踝上挲了兩下,被華月喜及時上藥,還能留下痕跡,只怕當年傷得并不算輕……
徐靈蕓看出蕭晗的不信,低下頭,聲音越發低了:“小時候鞋子不多,怕弄臟了,就做了草鞋來穿。”
出門總是要見人的,哪里真能穿著破破爛爛的鞋子,沒得讓人笑話華月喜連一雙鞋子都買不起。
在華家做家務時,徐靈蕓便換上自己做的小草鞋,小心收好了繡花鞋。剛開始穿不習慣,又不懂先把草泡了,便磨得腳踝全是傷痕。
還記得當時,華月喜冷不丁發現了,哭得不能自抑,干眼淚,拿著劈柴刀跟嬸娘大鬧一場,弄得鄰居街坊都知道了,得嬸娘掏錢買了傷藥和一雙新鞋子才肯作罷。
不過至此之后,兩人的關系更是達到冰點,連那點表面功夫都不樂意做了。
蕭晗倒是聽出了言外之意,徐靈蕓在華家的生活并不好,他約是知道的。如今卻覺得,只怕要更差一些。
他把藥膏又在腳踝上涂抹了一番,輕聲道:“回頭我去尋一尋,能讓舊傷去掉的藥膏,人送去給你。”
徐靈蕓雙臂抱著,把小腳往擺里一,遮掩住后才皺眉道:“這傷痕真的那麼難看?”
聽著蕭晗的意思,似是嫌棄腳上的傷痕太多。姑娘家,就算再厲害,也要不住。
“不難看,就是傷痕留著太礙眼了。”蕭晗一本正經地回答,倒是讓徐靈蕓不好意思了。
“那就……麻煩大爺了。”
蕭晗忽然湊過來,一手撐在的側,一手上徐靈蕓的鬢角,嚇了一跳,僵著子不敢了。
他指尖從臉頰輕輕過,落在鬢角,指頭微微一拂,一片花瓣便落了下來。原來是剛才在樹下,讓花瓣沾上了。
余溫還殘留在的臉頰上,徐靈蕓小臉微紅,低著腦袋,不敢再看蕭晗。石桌不大,的子似乎被錮在蕭晗的前,冷凝的氣息縈繞在側,讓自己有些微的不安。
似乎兩人的關系,漸漸變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這讓徐靈蕓心底深,有種說不出的忐忑和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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