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麽？”噬丹的毒發期限已近，陶青煙整個人比原來瘦了一大圈，臉幾近明的白，說話的時候都發著。

太子的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紮進心裏，明明痛極了，奇怪的是一點不覺得意外。

對司北玄的選擇，一點不意外。

其實早就知道，他裴紫嫣。哪怕他表現得極致冷漠，對裴紫嫣不聞不問，似乎將那個人丟出了他的世界。他卻不知道，在過於關注他的人眼裏，有些東西，是怎麽都偽裝不來的。

比如他看到裴紫嫣的時候，眸底深的微微晃。

比如他聽到裴紫嫣的名字，幾不可見的僵。

比如他在風口浪尖的當口，對裴紫嫣的錮。

有時候守護一個人，需要冷漠，需要遠離。

因為他皇室，從一出生開始，他的世界就與尋常人不同。

那是他無法擺的，避免不了的，也改變不了的，獨屬於皇室的傾軋法則。

看清了，因為在局外，所以清醒。

可笑的是，裴紫嫣卻一無所知，因為在局，當局者迷。

看著司北玄用冷漠與疏遠將裴紫嫣一步一步推遠，其實，很痛快。

那份得不到，卻能讓兩個人痛苦。

“你真的甘心？明知道你隻剩下兩日可活，他卻在這個時候將你丟棄。足可見你在他心裏已經毫無分量，你曾經的恩，已經變得一文不值。”對於揣忍心，太子深諳其道，每一句話都將陶青煙的心剝落得鮮淋漓，痛到麻木。

“我份卑微，便是被舍棄，又能如何，你也說我隻剩兩日命，兩日之後，便會死在這艘船上，屆時，殿下怕是要將我的首投進河裏喂魚吧。”攥進手心，陶青煙扭頭看向窗外。

外麵，貨船前行，掀起兩側白浪滾滾，河水特有的氣息撲來滿鼻，淡腥，，冰冷。

這蓮河底，即將是的葬之。

甚至能想象到自己沉河底的時候，河水嗆口鼻，堵住的呼吸，那種窒息的覺有如實質。

讓驚懼，惶恐，渾劇。

是怕死的。

死亡越近，覺越真實。

太子含笑，看著陶青煙的側臉，視線從抖的睫，到袖下攥的拳頭，再從僵的背脊，定在抖的雙肩，笑聲輕輕逸出來。

他很這種覺，看一個人麵臨死亡的時候，展出各種姿態，恐懼的，掙紮的，絕的。

讓他心底產生一種病態的興。

等欣賞夠了，才慢悠悠的開口，“如果我能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呢？”

話音未落，陶青煙已經飛快的轉過頭來，震驚的看著他，審視、懷疑、不可置信，“你肯給我解藥？”

“你是生是死，我並不在意。隻是我喜歡跟司北玄對著幹。他既然任由你死，我偏要你活著。活在他眼前，時時提醒他今日他的舍棄，讓他愧疚！”

不，他要的不僅如此。

他了解陶青煙。若活下來，憑的野心，不會甘於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