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把眼睛一蒙,假裝自己是個聾子,從出門開始就這幅樣子,還要求別人不要跟他說話,演得格外投。
行至碼頭,已經有人在那裡接應,長庚一掀車簾,只見一個胖墩墩、笑起來一團和氣的中年男子沖著馬車道:“張先生來得晚了些,是路上有事耽擱了嗎?”顧昀也不知神不知鬼不覺地頂了誰的名號,長庚心道真正的香師大概是被玄鷹半路上劫走了。
他神不變,拱手道:“對不住,我家先生耳目不便。”
那中年男子一愣,顧昀手拍了拍長庚的臂膀,手讓他扶。
長庚忙接住他,同時心裡疑道:“縱然是裝的,他眼睛也蒙著,怎麼行不見一點不便?”他手拍長庚之前連索的作都沒有,落點準確,倒像是瞎習慣了的。
然而這疑只是一閃而過,顧昀下車的時候微微彎下腰,幾乎就靠進了長庚的臂彎裡,他突然除去甲胄,此時看上去竟然有些削瘦,長庚有種自己手一攬就能將他整個人抱起來的錯覺。
這讓他陡然口幹舌燥起來,質問了然時一句一句的清明然無存,只堪堪維持著面上的鎮定,一邊心猿意馬,一般行走似的扶著顧昀來到那中年人面前。
那中年人臉上飛快地閃過疑和戒備,拱手道:“恕在下不知道閣下竟是為‘香先生’,我們小本生意,賣的都是幾文錢一罐的香凝,哪裡請得起您這樣的……”他話沒說完,幾個船工打扮的漢子紛紛回過頭來,個個目,太微微鼓著,打眼一掃就知道,這些人本不是什麼船工。
長庚微微低下頭,只當沒看見,上前一步,微妙地將顧昀擋在後,在顧昀手心上寫道:“先生,人家問咱們來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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