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的錢？”

姥姥不明白，“什麽錢，那老太太現在擱誰上作妖呢。”

老徐婆子歎口氣，“孫桂香唄，就說，送下去的錢兒就不夠打賞小鬼的，結果被欺負個夠嗆，說這事兒就你家這小祖宗幹的。”

“不能。”

二舅起攬了攬我的肩膀，“徐大姨，我家四寶人家死人錢幹什麽啊，還不至於那麽不懂事兒。“

徐婆子鼻子裏哼哧了一聲，“若文啊，你家這孩子啥事兒幹不出啊，我也是擺弄這行當的，這玩意兒你得斷清楚來龍去脈才能給人安生的送走吧，我想本來是想磨葆四的，誰知道你家這孩子氣太烈上不來這才回去找的孫桂香……”

說著，老徐婆子還搖了搖頭，“還有家那個小霖子，也被嚇到了，現在傻不傻蔫不蔫的在炕上呢，我問的時候裏也念叨你家葆四的名字，可能都跟你家這祖宗有關係啊，薛大姐啊，你趕帶你家孩子去看看吧，咱幹這行的都知道深淺，我是能給打走，可是咱沒理啊，上路錢那是能瞎的麽。”

絮叨了大半天，徐婆子見姥姥一直繃著臉就轉告辭了，走到門口時還扔下一句，“薛大姐，韓大勇還在家裏等你呢，你得快點去看看，不然那個孫桂香肚子都容易吃了。”

姥姥冷著臉點了一下頭，“滿煩你了老徐，我馬上就過去。”

徐婆子點了一下頭，最後看了看我還一言難盡的樣子，“唉，我看了一輩子男了，當初咋就沒看出若君肚子裏的這個是白虎星轉世的主兒啊……”

等走了，二舅仍舊攬著我的肩膀看著姥姥，“媽，這事兒肯定不是四寶幹的，韓家老太太那燒紙錢誰能……”

姥姥抬手打斷二舅的話，轉過臉直看向我，“韓霖他死那天你給你陳爺爺的燒紙哪來的。“

我還沉浸在剛才噴在臉上的境中沒有離出來，懵懂的著姥姥，“什麽燒紙，我忘了。”

“就是你給陳瞎子的燒紙！你讓他買東西吃的燒紙！！”

姥姥這一吼我倒是想起來了，巍巍的張，“就是在韓霖家院子裏拿的，不是多的嗎，我就拿了幾張……”

二舅驚了，“四寶，你拿人家的燒紙幹啥啊，你想玩火家裏不有紙嗎。”

“閉！”

姥姥嗬斥二舅，咬牙看向我，“是不是我用秤稱完的燒紙的讓你給拿了！”

“我不知道，就是在院裏拿的。”

姥姥著自己的心裏似乎氣困難，“你真能啊，那三斤六兩紙是可丁可卯的，送人上路一點都不能差的啊，你連那個你都敢啊你！！”

二舅一見姥姥又要打我趕給我護到後，“媽，這事兒不怪四寶，那三斤六兩紙韓家人稱完怎麽不看著點趕燒了呢，怎麽辦喪事都這麽稀裏糊塗的。”

“那是人家糊塗嗎，當時他們家就孫桂香一個人，韓大勇都沒回來呢，燒紙不得找兒燒嗎！沒兒我不得安排人燒嗎，誰能想到就讓這丫頭鑽空子給了！你還護著！你是真想給送笆籬子裏啊！！”

二舅沒聲了，“總之四寶不懂這些，孩子不能老被打，會有影的。”

“你看那樣！像是有影的樣嗎！！”

姥姥的怒氣沒法形容，“你讓開，我再問問，那韓霖是怎麽回事兒，韓霖怎麽會被韓家老太太嚇著！為啥要念叨四寶名字，四寶！問你呢！！”

我覺今天一睜眼就是暈的，被我姥打的，被噴的，臉和腦子都發木，“我昨晚看見韓霖了，然後，就聽見韓霖喊我，我就告訴他說他在這兒了，他一開始不信，後來他就看見了，就跑了……”

姥姥眉頭一，“你看見韓霖他了？你怎麽能看見！”

“就老娃子叨我，往我上拉粑粑，然後我就看見了他了，會的，的特別快……”

姥姥推開二舅把我拉過去，仔細的看了看我的手背，隨即又掀開我的後脖領子，“你太姥真能耐啊，還騙我，說你是摔了……那個韓霖昨晚是不是到你了，是不是！”

我翻著眼睛仔細的想，“他想拉我回家，之後他就自己跑了。”

姥姥手捂住額頭，踉蹌了一下坐到炕沿上，“事大了，原來昨晚那些老娃子是奔著葆四來的，被盯上了……”

“媽，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我沒聽明白啊，四寶昨晚不是一直在家嗎。”

“在什麽家！”

姥姥看著二舅痛心疾首，“肯定跟著去看熱鬧了，但那桿子是弄到的，所以那老娃子就奔去了，那玩意氣重，給撓破了再拉屎的能不撞鬼嗎，這氣一連著，那老韓家的小霖子再到，肯定也會撞邪了，這孩子缺心眼不怕髒東西，別的孩子能不被嚇破膽嗎！”

“不對啊。”二舅念叨著，“老娃子不是被鞭炮嚇跑的嗎。”

“不是鞭炮。”

姥姥微著，“那老娃子裏肯定有頭兒，哪個發現葆四了頭兒給它們帶去的，這事兒要是不解決以後這孩子要是單獨一個人兒的時候還得被它們禍害……”

“應該沒事兒吧，晚上看著別讓四寶出門不就行了，孩子在家它們也進不來，再說，四寶不怕這些，偶爾看見也沒事兒。”

“你懂什麽！”

姥姥拉住我的手，“這髒東西是那麽好看的啊，老能看見更得傻了！是不知道怕，那魂兒也就稀裏糊塗的被勾走啦！”

說完，姥姥就拉著我往門外走，二舅在後麵跟著，“媽，你帶孩子去哪啊。”

“我得帶先去把老韓老太太的事兒解決了，你在家看著點你姨姥！還有你那手，趕上點藥！

姥姥拉著我在院子裏應著，低頭還氣急敗壞的朝我來了一句，“你這是一個簍子接一個簍子的給我捅啊，等著我辦完韓家老太太的事兒再跟你算賬的！”

我看姥姥這樣各種不想跟走，屁坐坐的被拉著往門外拽，“太姥！太姥姥！”

“你太姥都讓你氣暈了你還喊！現在喊誰都沒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