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香云開著拖拉機出去,直奔生產隊外面。
江衛民早早的就等在生產隊門口。
大約是覺得趙香云拜師是件很重要的事,他也換上了不干活兒時候,才會穿的服。
楊崇軍是火星大隊,楊村生產隊的。
趙香云早就問過了趙志遠,該如何去。
路上又問了幾個不認識的同志,終于到了楊村生產隊。
運氣不錯,在生產隊門口,就遇上了本生產隊的人,趙香云一問,便知道了楊崇軍的家在哪兒。
開著拖拉機,直奔楊崇軍家。
趙香云將拖拉機停在門口,去從江衛民手里接過拜師禮,敲了敲楊崇軍家的院門。
“同志,你找誰?”
敲了一會兒門,從楊崇軍的家里,走出來一個約莫三十四歲的婦。
一見趙香云,就盯著趙香云看著:“你是……”
“請問這里是楊崇軍的家嗎?”趙香云禮貌的問。
“是,可你……”
“我趙香云,楊師父的徒弟。您是師母吧?”趙香云問了一句。
眼前的婦,確實是楊崇軍的媳婦張巧。
自己男人幾個徒弟,張巧都見過,不過沒見過趙香云!
這人還是個同志,咋可能是自己男人的徒弟?
懷疑歸懷疑,張巧還是沖趙香云道:“你等一會兒,我去喊老楊!”
“麻煩師母了。”
張巧進了屋,直奔后院。
一見到楊崇軍,便問:“老楊,你啥時候收了個徒弟?”
楊崇軍一下子想到了趙香云。
那個胖丫頭,可是一天時間,就學會了自己學了這麼多年的東西。
“是有!不過……”
“人到了外頭,你趕去瞅瞅。”張巧催促。
楊崇軍愣了一下,好半響才回過神來。
一回過神來,便往外頭走。
院子外頭,趙香云等著楊崇軍出現。
等了好一會兒,楊崇軍才出來。
一出來,趙香云就將自己帶過來的東西,遞給楊崇軍。
里面有一條煙,兩個罐頭,一斤餅,再就是一盒雪花膏。
東西不算多,不過那條煙,絕對是稀罕。
楊崇軍沒有接東西,而是問趙香云:“你這是啥意思?”
“師父,你那天都承認是我師父了,那拜師禮,您總得收吧?不過眼下我這條件,也弄不到更好的東西了,希師父別嫌棄!”
趙香云不是小氣的人。
若不是怕自己被人盯上,還想從空間里拿點豬出來。
這東西,大概比煙更好使。
可做人,不能只貪圖一時的爽快。
東西拿出來,自己和楊崇軍是開心了,可萬一惹了麻煩,那可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事兒。
至于拜師,趙香云是誠心誠意來拜師的。
沒別的原因,楊崇軍這人實誠。
不但將自己會的東西,都教給了,還給他們大隊省了五塊錢。
若是狡猾的人,完完全全可以將一天的課程,變兩天來教,那十塊錢,妥妥的口袋。
楊崇軍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趙香云是他第五個徒弟,也是唯一一個徒弟。
卻是這幾個徒弟里,唯一一個拿了拜師禮的。
陳天福那個,不算拜師禮,只能算作陳天福父親求他辦事給的報酬。
“師父……”趙香云雙手舉著東西,手酸的不行。
楊崇軍嘆了口氣,接了東西。
“午飯留在這兒吃,拖拉機還有啥不懂的,可以隨時問我!”楊崇軍悶悶的說了一句。
“午飯?不吃了,我急著回去呢!”趙香云道。
爸說的沒錯,果然楊崇軍要請吃午飯。
“很重要的事?”楊崇軍皺眉。
“恩恩!”趙香云重重點頭。
其實也沒啥事兒,就是急著回去泡豆子,磨豆腐。
“老趙,人家孩子既然有事兒,那就讓孩子先去理自己的事兒。”一旁的張巧說了一句。
趙香云一臉激的看向張巧。
卻聽見張巧說:“香云丫頭,今兒你有事,我就不留你了!不過你得找個時間,再來一趟你師父家。
拜了師,總要吃一頓師徒飯的,你說是不是?”
趙香云:“……”
張巧跟男人楊崇軍關系好,兩個人一起生活這麼多年,默契是有的。
自己男人喜不喜歡這個徒弟,看一眼就知道。
男人喜歡的,張巧也喜歡。
“師母……”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反正你也有拖拉機,到時候提前幾個小時來,我給你做好吃的。”
張巧直接道。
趙香云沒法子,只得答應了這件事兒。
沒在楊崇軍家久留,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
等到生產隊,都聽不到拖拉機的聲音了,張巧才說了一句,:“這丫頭看起來不錯。”
楊崇軍沒有出聲,將趙香云提過來的東西,遞給張巧。
張巧一臉好奇,沒忍住,打開了里面的東西。
“哎呀……”
看到雪花膏的那一刻,張巧驚訝的了出來。
楊崇軍看向,有些不明所以。
“這……”張巧從里頭拿出雪花膏。
“還是雅霜牌的!”
這雪花膏可不便宜,一盒要好幾錢。
張巧一直用的蛤蜊油,兩分錢一盒的東西,都是省著再省著。
也不是說買不起,而是真舍不得在上頭花錢。
還想留著錢,給兒子結婚用呢。
張巧看著雪花膏,就想到趙香云。
瞬間覺得趙香云是個細心的,不但考慮到了楊崇軍,就連這個做師母的也考慮到了。
“老楊,還有煙!”
張巧將煙遞給楊崇軍,楊崇軍也陷了沉思。
如今煙這玩意兒,真是運氣。
運氣好,遇上有供應,你就買到了。
不上,求爺爺告都沒有用。
“老楊,你告訴我,這丫頭,當初學拖拉機,花了多久時間?你沒將人罵哭吧?”
自己男人,在正事兒上嚴肅的很。
就是張巧去勸,也不見得有效。
那會兒陳天福學拖拉機的時候,楊崇軍幾乎天天都要發脾氣,將陳天福吼得跟孫子似的。
只可惜,陳天福那小子不珍惜。
了自己大隊的拖拉機手,卻總是起這樣或者那樣的幺蛾子。
最后連拖拉機手的位置,都被人頂替了。
當然,張巧知道,這件事兒,怪不得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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