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說罷,君陌玄應聲站了起來,再不看他一眼,徑自走了出去。
踏出房門的那一剎那,他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來人,備馬。本王要進宮。”
君陌玄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書房,彼時昭和帝正抱著小太子逗弄,見君陌玄面與平常有異,這才將小太子給郭抱到室,將一眾宮人屏退。
“發生了何事?”
“恒王利用信鴿給徐西傳了信。”
君陌玄并沒有毫瞞,將徐西所說的那些同昭和帝一一說了清楚。
末了,昭和帝亦是冷笑一聲。
“朕倒是沒有想到,恒王還有如此心智,竟想到了利用徐西挑撥朕與你之間的關系,從而置你于死地,看來過去竟是我們小瞧了他。”
“皇上沒有小瞧他,依臣之見,這倒未必是恒王的主意。
恒王若是有此謀略,太上皇也不會放心他在齊州多年,這倒更像是陳國公的手筆。
若沒有陳國公在背后協助恒王,以他的心智,本不足為患。
臣與皇上如今真正要面對的敵人,是陳國公。”
“陳國公老謀深算,又躲在恒王背后控多年,確實是個極難對付的存在。
當初想著你在戰場之上,遠離雍都城,許會讓陳國公這個老狐貍卸下些許防備。
但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便是朕也沒有想到,這次結束戰事僅用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
如今陳國公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雖有想為他自己罪之意,但更多的怕也是忌憚于你。
你此次如此迫不及待的進宮見朕,是不是已經想出了應對的法子?”
“知臣者,皇上也。”
君陌玄角微微上揚,頓了頓復又說道。
“臣進宮之前曾囑咐過徐西,要他在當著所有朝臣的面,見皇上之時,說出恒王等人代于他的那些話。”
“你想要將計就計?”
“既然他們如此忌憚臣,煞費苦心挑撥臣與皇上的關系,皇上何不遂了他們的心意?
如此一來,臣也可順理章的退居幕后,正好與我們最初的計劃相契合。”
“你就不怕,朕借此機會除掉陳國公等人后,真的對你下手?”
昭和帝似笑非笑的盯著君陌玄,眼里神晦暗不明。
君陌玄斂了笑意,緩緩開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陌玄,朕了解你,乖乖死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若有一天朕真的要手取你命,便是不為你的父母,為了你的妻兒,你也不會甘愿死。”
“但這是皇上想聽的答案。”
君陌玄毫不畏懼的對上昭和帝的眼睛,二人僵持許久,最終還是君陌玄先開了口。
“皇上既知臣的想法,卻還要多此一問,恰恰證明皇上的心中,對臣也有了忌憚之心。”
“臣子功高蓋主,帝王難免多疑猜忌。
即便如此,你也要同朕演這一場極有可能真的掉了腦袋的戲?”
“皇上猜疑臣,是帝王本,臣忠于皇上忠于南蜀,是為臣之本分。
臣既然同皇上提了這個計劃,心中必定信任皇上,臣相信皇上不是昏君,能分的清佞小人,自然也能分的清忠臣良將。”
“你說的好。朕是多疑,但絕非昏庸。”
昭和帝的目漸漸變得和下來。
“陌玄,你別怪朕,坐在這個位置上待的久了,朕不敢也無法再去全心的相信一個人。
但對于你,朕終究是會比對旁人更加信任幾分。
你如此相信朕,朕必不會你失,定當對得起你的信任。
好了,不說這些,你同朕仔細說說你的計劃吧。”
“是……”
君陌玄在書房待了將近一個時辰,守在門外的宮人們不敢窺聽二人的談話,可到后來,卻突然聽見里面傳來了一陣爭吵聲。
吵些什麼,他們聽不清也不敢湊近細聽。
沒過一會兒,隨著一陣東西摔落在地的清脆聲,書房的門應聲被人從里面直接打了開來,滿面怒容的君陌玄便這麼走了出來。
宮人們在宮中伺候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看見玄親王如此生氣的模樣。
便連留在書房的昭和帝亦是怒氣沖沖的模樣,地上一片狼藉。
宮人們進去收拾之時,更是大氣都不敢出,輕手輕腳的收拾干凈便連忙退了出去。
而昭和帝與玄親王在書房起了爭執的事,不過片刻,便在宮中四傳揚了開來。
不過無論是昭和帝還是玄親王,都不是他們這群小嘍啰惹得起的,是以他們也只敢私下里說一說這件事。
誰也不敢真在人前議論這二人的是非。
轉眼又過去了七日,為了避嫌,陳國公特意在雍都城外逗留了兩日,與恒王錯開進城的日子。
恒王到達雍都城之后,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便直接進宮去拜見了昭和帝。
而這些時日,因著皇后產下龍胎的事,太皇太后與太后二人也暫時從行宮搬回了宮中。
恒王打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心中便有了一計較。
而昭和帝與恒王客套了幾句,便打發他離開。
“朕還有折子要理,便不留恒王多坐了。
時間不早了,恒王舟車勞頓還是盡早回府上歇著吧。”
“臣多謝皇上恤。
只是……”
昭和帝從一堆奏折中抬起頭來,卻見恒王并沒有離開的意思,眉心微皺。
“怎麼?恒王還有別的事?”
“回皇上的話,臣聽說太皇太后與太后娘娘現已回宮,臣已有多日未曾見過兩位長輩,故而臣想向皇上討個恩典。
臣想去給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請安。”
昭和帝微微垂下眼瞼,臉不變,聲音亦是淡淡的。
“你既有此孝心,朕自然不會阻攔你。
只是后宮畢竟是后妃居住之爹,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閑話,恒王還是不要逗留才是。”
“臣謹遵皇上教誨,臣告退。”
恒王恭恭敬敬的退下后,便直接朝著太皇太后居住的長門宮而去。
才走到長門宮宮門口,恒王便聽得一陣環佩相撞的清脆悅耳聲,正出神之際,又傳來一聲子的呼聲。
接著一個桃的影直接朝著他這邊跌了過來,恒王下意識的手一拉,便將那俏的影攬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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