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疑問而非肯定的語氣。
這一刻,我竟然有些竊喜,時笙的反應是不是意味著,對巫晨并無意。
可竊喜之后,我便開始疑:
為什麼?
如果時笙當真對巫晨沒有意的話,為什麼要答應嫁給他,又為什麼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喜?
抱著這樣的疑,我再次小心翼翼的開了口。
“時姐姐,是我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嗎?”
“沒有。你問的問題是人之常,不過也怪我,想著你還小,有些事,我就沒有全部告訴你。
但今日,你既然問了,那我就和說一說。
你可知,為何巫咸國大巫世代只能與祭司相結合?”
“為了保證后代脈的純粹與強大?”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大巫必須與祭司結為夫妻,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因為無論是大巫后人,還是祭司神殿依照天意選出來的下一任祭司,都必須是無無之人。
無無,方不會有嫉妒怨懟之心。
方能在所有的事上保持絕對的公平。
我與巫晨自小相識,我們自出生便被選為大巫后人與下一任祭司,所以我們的之心,自那時起便已經被族中長老用法所封印。
我與巫晨此生此世都不會上任何人。
我們親,除了要為巫咸國孕育出新的大巫繼承人之外,也是為了合我們之力,給巫咸國族人創造出一個更好的未來。
讓每個族人都可以在我們的庇護下安居樂業。
這是我與巫晨,生來就要擔負的使命。”
時笙看著我的目依舊溫恬靜,但說出口的這些話,卻讓我如墜冰窖。
我突然想起來,無論是巫晨也好,時笙也罷,甚至是那個我沒有見過幾面的前任祭司。
他們的目永遠都是平靜的,平靜的如同一汪死水,仿佛任何事都不能在他們心底激起一一毫的漣漪。
而時笙對我好,也不過是因為把我當了的族人。
是需要和巫晨保護的族人,僅此而已。
意識到這個真相的我,說不出心中究竟是什麼滋味。
時笙確實不我的大哥,可也不可能上我,即便沒有,要嫁的人也依舊不會改變。
此刻,我突然鬼使神差的想到了巫祈。
如果歷代大巫都不會上任何人的話,那他和我的生母之間,又是怎麼一回事?
是不是這個封印其實還是有解開的機會的?
“時姐姐,你和大哥上的封印能解開的對不對?
否則的話,我的父母又怎麼會產生在一起,我父親就更加不會為了一個人做出這些事。”
“是,封印確實有辦法解開。
但解開后的患是什麼,你也親眼看見了。
巫祈為了他一個人的幸福,將整個巫咸國的未來都置之不顧,如果這是擁有后會帶來的緒,那我寧可一輩子都不通。
雖然每個人都有追尋自己幸福的權利,但巫祈,既要貪之歡,又貪大巫之位給他帶來的權利。
這就是錯。
他既然做了巫咸國的大巫,就要擔起大巫應該擔起的責任。
可如今的巫咸國卻是因他一人,攪的天翻地覆,不得安寧。
可見于人之影響,也并非全是好的。
倒不如沒有來的好。”
巫祈如今雖然幾乎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權力,可他名義上到底還算是巫咸國的大巫。
時笙把我當自己的親弟弟,說這些話是沒有毫避諱我的意思,也毫不顧忌這樣的話傳了出去會造什麼樣的影響。
可我在一旁聽著,卻是慢慢沉默了下來。
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沒有他們那般無私,甘愿一輩子都只為了巫咸,為了族人而活。
巫咸國也好,這些族人也罷,在我心里,都是不重要的。
我并不在意他們的死活,我在意的從始至終只有真正對我好的人。
一個是時笙,另一個便是巫晨。
可偏偏我只在意的這兩個人,卻要一輩子都為了他們的使命,不能為自己而活。
每每想到此,我心中便憤怨不平。
我還想在與時笙說些什麼,可巫晨邊的醫阿央的出現,打斷了我接下來的話。
“祭司大人,巫請你過去有要事相商。”
我識趣的起退后幾步,不去打擾們的談話,正準備悄悄離開之際,我的心口卻突然傳來一陣疼痛。
宛如剜心蝕骨一般疼痛一陣接著一陣的襲來,令我痛呼出聲。
這樣的疼痛,讓我想到了巫祈曾在我上種下的蠱。
我每次不聽話之時,他便會催我的蠱毒發作。
而這次的疼痛,遠勝過之前蠱毒發作的每一次。
不過須臾之間,我上便已經大汗淋漓,我疼的蜷在地,視線逐漸模糊,耳朵也開始聽不到任何聲響。
最后失去意識之前,我甚至在想,或許這一次,我是真的要死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睜開眼看見的便是悉的擺設:
這是我的房間。
而時笙和巫晨,此刻都坐在我的床邊,他們面前站著阿央。
幾人面凝重,是我從未見過的模樣。
我想起,卻發現一渾便疼得像被拆過一般,而很快,我便發現了更加恐怖的事:
我聽不見了!
我只能看到他們在,在說話,可我卻聽不到一的聲響。
我居然,失聰了!
確定這一事實的我甚至顧不得上的疼痛,掙扎著起,瘋狂的敲著自己的頭,可依舊于事無補。
無論我怎麼拍打自己的頭或是雙耳,無論怎麼嘶吼著,都聽不到任何聲響。
我的世界靜悄悄的,聽不到一點點聲音。
這樣的寂靜將我心里的恐懼放大到了極致,我從未如此害怕過。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我的上總是會發生這種事呢?
我自小便盡苦楚,如今好不容易苦盡甘來,可以開始新生活了,為什麼又發生了這種事呢?
我弄出來的靜,功的驚了一旁的巫晨等人。
巫晨一個箭步沖到我的邊,點住我的道,阻止了我的舉。
我定在原,只能呆呆的看著巫晨,縱然我什麼都聽不見,但從他的眼中,我第一次看到了不忍。
所以我的況,他們應該是早就知道了吧?
我想知道我的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更想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恢復正常。
可一想到即便我問了也聽不到回答,我又默默將快要說出口的話再次咽了回去。
但巫晨就好像是看懂了我心中的顧慮一般,他沒有再對我說些什麼,反而是走到桌邊拿了紙筆回來,迅速在紙上寫著什麼,而后舉到我的面前,讓我能夠看清上面所書的容。
直到這時,我狂躁不安的緒才慢慢被安下來。
巫晨告訴我,我的失聰只是暫時的。
是因為里的蠱毒反噬留下來的副作用,但他可以替我醫好,只是過程會十分痛苦。
他沒有追問我的蠱毒究竟從何而來,只是問我要不要醫好我的耳朵。
在得知我的耳朵還有可能醫好的那一瞬間,我幾乎沒有任何猶疑便做出了選擇。
看見過明的人不會再想回到黑暗之中。
所以不管過程是有多痛苦,我也要去醫好我的耳朵。
我的選擇似乎并沒有讓巫晨到任何的意外,他只是看著我嘆了口氣。
隨后我便看到他起與一旁的時笙和阿央等人不知說了什麼,們便走了出去。
半個時辰后,我看到阿央帶著一眾醫使拎著熱水倒在了浴桶之中,又往里面加了不知多藥草,直到整個屋子都飄著藥香味。
阿央等人才復又退了出去。
我按照巫晨的指示將上的服褪了個干干凈凈,而后泡在浴桶之中。
可巫晨卻看著我心口的那道疤出了神,直到我出言提醒,他這才回過神來。
許是我現在聽不見,所以巫晨并未對我過多解釋,他拿了個干凈的帕子讓我咬住,割破他自己的手指,將鮮滴在了水中。
接著又分別在我兩只手的虎口隔了兩下。
我看到他中念念有詞,不知在說些什麼,人卻慢慢的踱到了我的后,雙手在我肩膀上時,我覺到有源源不斷的力在輸我的。
可與此同時,之前那疼痛又再次席卷而來。
那剜心的痛,甚至比我暈倒之前的那一次還要痛苦的多。
這一刻,我才算是真正了解到巫晨所說“十分痛苦”的真正含義。
若不是每每在我幾乎要暈過去之前,巫晨都會一針將我扎的清醒過來,我恐怕早就被這痛楚折磨的昏死了過去。
可我越是痛苦,心中的恨意便越是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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