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已經完全沉湎在兩個人對峙的世界裏麵,完全忘掉了我的存在似的,林思的眼淚再次奔騰,幾乎是咬牙切齒,可是聲音卻更是卑微不堪,微弱得如同風吹柳絮:“陳競,我求求你,我求你放過我,已經承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煎熬和痛苦,已經沒有多久的日子可以活了,我求求你放過。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林思對不起你,我錯了,我全都錯了,我不該上陳圖,我不該背叛你,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有怨恨,衝我來就好了。”
說完這番語無倫次的話,林思的手抬起來,像是被設定了程序了機人那般,不斷地朝自己的臉上摔去!
是真的花了很大的力氣,的臉蛋,隨著的手起手落,印出了越來越清晰的掌印,可是卻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直到陳競似乎看不下去了,他的眼眸一冷,抓住了的手:“你明明知道,我最接不了你以自殘的方式來求我。”
把林思丟開,陳競拍了拍手,他的眼眉微微往下斂了斂:“你晚上過來我家找我,穿一點。”
丟下這麽讓人浮想聯翩的話,陳競一個轉,大步流星地朝門那個方向走去。
抓住門柄後,他頓了頓,轉過來衝著已然有些目瞪口呆的我:“弟妹,小智的換洗服都在包裏。你這幾天幫我帶小智,那算是我陳競欠你一個人,我後麵會還給你,不會讓你白白幫忙。”
也不等我回應,陳競就華麗麗地走了。
偌大的空間又剩下我和林思兩人。
用手撐著辦公桌,借力讓自己站穩,林思飛快地掉眼角的淚點,很是細致地捋自己的頭發,整理自己的服,在拉了拉脖子上麵的巾,在確定自己的形象已經收拾好了之後,才向我投來一束目。
四目相對了將近一分鍾,林思的臉堆滿漫不經心,似乎在自嘲:“看夠熱鬧了嗎?看著我被陳競踐踏在腳下,你很痛快吧?”
我抿著,沉默以對。
邊勾起更多的自嘲,林思很是怪異地笑了笑:“不過我活著就像個笑話,又何必在乎是不是被人看了笑話。”
撂下這模棱兩可意味深長的話,林思用力一撐,的臉微微埋下來,聲音低了幾個度,像是從塵埃中撿起來那般,支離破碎:“可是我今天過來這裏的本意,真的不過是想要帶小智去吃頓好吃的。他給我打了電話,一直哭著說他。既然不行,那就算了。”
我狐疑萬分地瞥了林思一眼,思慮了幾秒,最終還是沒有接的話茬。
又站在原地笑了笑,林思最終也走了。
走得不算是太平穩,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那些搖曳生姿,的背影看起來有點兒落魄,最後這一切,被一道門徹底阻隔。
這個空曠不已的辦公室,再一次陷沉寂落寞中,我再回想起剛剛的那一幕,竟然不恍惚,甚至覺得這些事不曾發生過一般。
越是茫然無措越是迷惘,越是迷惘我越覺得這浮華世界迷霧重重,我似乎不管怎麽樣去用力,都無法真正窺見全部的真相。
在心裏麵輕歎了幾聲,我杵在原地發了一陣呆,最終想著去看看小智睡醒了沒有。
我一打開門,就看到小家夥的眼睛圓溜溜地睜著,一副很好奇的樣子看這裏看那裏的。
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緒,我讓自己掛上淡淡的笑意,走過去坐在床沿上,輕聲問:“小智什麽時候醒了?”
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小智作勢想要自己爬起來,我手扶了他一把,他整個就綿綿的往我的懷裏拱了拱,他很輕地說:“伍一阿姨,外麵老是有一些悶悶聲,把我吵醒了。”
我知道這休息室的隔音很不錯,外麵的人就算說話再大聲,在裏麵的人,也隻能聽到一片模糊的吵雜。確定小智沒有聽到陳競和林思互掐時的爭吵聲,我稍微放下心來,自自覺轉移話題:“了嗎?”
真心覺得這孩子,是被怕了。我這話音剛落,他就忙不迭地把小腦瓜點得跟小啄米似的,眼睛還閃閃發亮的。
心又被一陣酸意籠罩,我把小智往懷裏摟了摟:“我們出去吃東西了。”
把小智帶出來,讓他坐在沙發上,我把湯和粥熱好,端著放在茶幾上,我拿起湯勺,正想給小智喂呢,小智卻已經主出手來,特別乖巧:“伍一阿姨,你把勺子給我,我能自己吃飯,不麻煩大人。”
我知道小智的這些種種教養,都是來自林思。
於是,林思這個人,在我這裏,再一次神一團迷霧。
一個激靈,我不知道出於什麽心態,羅織了好一陣詞措,我小心翼翼地說:“小智真乖,是誰教小智要自己吃飯的?”
拿著勺子,在那鍋粥上麵輕輕撇了半勺粥,各種從容地往自己的裏麵送去,小智的聲音脆生生的,滿滿的天真無邪:“我媽媽說,小孩子要早點獨立,不能過分依賴大人。大人也很忙的,不能給大人添麻煩。”
若有所思數十秒,我了小智的頭,我最終不忍主去問他,他今天是不是給林思打過電話。於是,我說:“小智乖,多吃點。”
不料,小智卻突兀仰起臉來我,他那天真無邪的大眼睛溜溜轉了一陣,忽然蒙上一層黯然:“伍一阿姨,我今天給媽媽打電話了。可是一直都是我在說,我說媽媽我好,你能不能像以前那樣帶我去買布丁給我吃,可是媽媽從頭到尾都沒有跟我說上一句話,最後把電話掛了。”
怔滯了幾秒後,我的手覆在小智的頭上著,我的心掀開了濃濃的驚濤駭浪,我相信小智是不會撒謊的,他是真的給林思打了電話,那麽林思過來,或者真的就是想帶小智去吃一頓飯那麽簡單?
到底在林思的心裏麵,小智又是一個怎麽樣的存在?
迷惘更濃,我拚命製住緒的湧,正要輕聲一下小智,可是小智已經接著說:“伍一阿姨,我知道媽媽要忙著打怪,才沒有空跟我講電話,我知道的。”
心難以形容,我勉強笑笑,有些生地岔開話題:“小智,晚上我去買菜,給你做一頓好吃的,好不好?小智最喜歡吃什麽,跟我講一下,我照著來買菜,好不好?”
到底還是一個小孩子,小智的臉上隨即出璀璨:“我最喜歡吃可樂翅。”
接下來小智又有模有樣地點了兩樣菜,氣氛一路回暖。
下班後,我在家附近那個菜市場采買了一堆的食材,一手拎著菜,另外一隻手牽著小智回家,有種特別暖融融的覺繚繞在我的心頭,讓我做飯的水平,都超常發揮了。
趁著煲湯的空檔,我給陳圖發了個信息:“我今晚做飯,做了很多好吃的,還煲了湯,你早點回家吃飯唄。”
等我把所有的飯菜都上了桌,拿過手機看了看,才知道陳圖在二十分鍾前給我回了一個信息,特別簡潔:“我有事忙,你們吃。”
我盯著那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看了好久,腦海中浮現陳圖與湯雯雯湊得很近聊工作的樣子,心裏麵忽然浮起一層焦躁。
最終,我勉強回一條過去:“小智不能著,我先帶他吃,我留一點湯給你。”
秒回,陳圖:“可以吧。”
把手機扣回桌子上,我再看小智那一張天真無邪的臉,心總算安定一些,我出一個笑容,先跟小智吃了飯。
整個晚餐,小智吃得很是歡快,可我食不知味。
等我們好不容易吃完飯,原本熱氣騰騰的飯菜,徹徹底底涼掉了,陳圖還是沒有回來。
到我手忙腳地給小智洗完澡,陪他看了一陣兒劇場,再到我徹底把小智哄睡了,陳圖依舊沒有回來。
這個時候,秋天雖然還沒有徹底覆蓋深圳這座浮城,可是秋意已經悄然侵,我拿了一條薄毯子坐在沙發上抱著筆記本電腦在網上毫無頭緒地晃了好一陣,實在找不到一個打發時間的事,我才猛然地發現,自從回到了深圳,我一直在做的事裏麵,沒有哪一件是我擅長和喜歡做的。
我更像在渾渾噩噩地混著日子。
我不再給那些旅遊雜誌寫稿子,再也沒有上過強驢天下的平臺去關注那些驢友態,我甚至沒有出去玩過一次戶外。我在渾然不覺中,把自己的生活到了友漫,並且陪伴著一群無比病態的人,把自己的日子越過越是腐爛。
止不住的歎息,我懷揣著無比懊惱的心態,登陸了自己在強驢天下的賬號。
我的賬號,早已經被解了。
但是由於一直在離線狀態,一個新的訂單都沒有,我之前攢下來的積分和人氣,一落千丈。
心裏麵滿滿的不是滋味,我正要退出賬號,卻猛然發現有個菜鳥級別的賬號查看了我的資料。
抱著打發時間的心態,我點了點那個菜鳥賬號詳,那個在不明就裏的人看來分外搞笑的昵稱映眼簾。
葵花家的一迪先生。
這個賬號的持有人,應該就是吳一迪!
但是他不是說他離開友漫之後,會去一些小國家隨意溜達溜達麽?那麽他為什麽注冊了強驢天下的賬號?難道他要在強驢天下約伴去玩兒戶外?
我的心裏麵一個咯噔,急急地徹底點開這個賬號的所有詳。
然後我看到了吳一迪在一天前發了一個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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