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子的標題是,菜鳥驢裝備齊全想要走鼇太,求撿。
而帖子的容,是一行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寥寥數十字。
“本人男,能沒問題。有償求帶,可支付比同行高出三倍的傭金,有意者私聊。”
似乎有一陣涼颼颼的風穿堂而過,我頓覺得骨子一涼,腦子在遲緩了幾秒後,我急急把筆記本電腦放到一旁,掏出手機撥打了吳一迪的電話。
電話通了,可是沒有人接。
連續撥打了三次,依然是沒人接聽,我不得不放棄,轉而登陸了微信,給吳一迪發消息:“你要去走鼇太?這個時候熬太那邊的天氣,比前兩個月更是變幻無窮了。有經驗的驢友去走,稍有不慎,還覺得吃力。你一個沒有經過拉練的人,去走什麽熬太?吳一迪,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等我把這長長的一段發過去,我握著手機將近二十分鍾,依然是一片沉寂,不死心,我正要繼續編輯信息轟炸吳一迪,我的手機響了。
吳一迪的名字,在我的手機屏幕上麵明明滅滅,我急急按了一個接聽,吳一迪的聲音就伴隨著風聲傳耳際,跟我的焦灼不一樣,他顯得很是輕鬆:“伍一,你剛剛打我電話?”
我語塞十幾秒,直奔主題:“你要走鼇太?”
還是特別輕鬆的語氣,吳一迪笑笑:“你之前不說過,最好的風景,從來都需要靠汗水和煎熬來獲得嗎?”
都快急死了,我哪裏還記得我之前跟他說過的文藝話。徒然把聲音提高半分,我:“你這簡直是瞎胡鬧知道不?鼇太這會兒,肯定是下雪了!就算是平常不下雪,對於一個沒有經過任何拉練的人,都是一次考驗,更何況現在是大雪封山!”
依然保持著一貫的淡然,吳一迪的聲音如同徐徐清風:“伍一,我是一個有判斷力的年人,而且我還是一個的年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更何況,我這一年多以來,一直保持著一周拉練130公裏以上,我已經通過了能測試。伍一,你曾經是一個強驢向導,你知道通過能測試意味著什麽。不過不管怎麽樣說,我謝謝你給我打來電話。這證明在你伍一那裏,我吳一迪是你的朋友。”
怔住住,我難以置信:“你一直有拉練?”
淡淡的笑聲傳來,吳一迪嗯了一聲,說:“我一直為哪一天想去走一些好看的風景做準備。當然伍一,我選擇把鼇太作為第一站,跟你沒有多大的關係。我隻是覺得湯峪小鎮上麵的宵夜太好吃,我想再去試一試。”
心百味雜陳,我握著手機一陣,緩緩開口:“你現在在哪裏?”
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幾秒後,吳一迪:“在去塘口的路上。我找到了一個願意帶我的隊長。”
我張了張,正想細細問下那個隊長的信息,看看能不能巧是我認識的人,我好打個電話叮囑一下,讓多些關照吳一迪。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吳一迪又說:“伍一,我快要過隧道了,手機沒信號。改天再聊。”
電話戛然而止。
二十分鍾後,我收到了吳一迪回複過來的微信消息。
“謝你給我的提醒,但我是年人,準備也很充足,勿念。”
吳一迪說得對的,他是一個有判斷力的年人,他選擇去做什麽是他的自由,而我隻是他的朋友,我可以勸告一番,但接不接,是他自己的事。
更何況,我知道吳一迪不是那一種會因為一時頭腦發熱而作決定的人。
把這條信息反反複複看了好幾次,我把手機放了下來。
可是卻再也沒有多餘的心上網去到瀏覽網頁,我抱著一個抱枕,一直地坐在沙發上發呆,而目不時往門那一邊隨意瞟,期待著那一道門打開,陳圖能早點回來。
可是我的期,在時間一分一秒的消磨中,變得越來越。直到時間過了淩晨兩點半,我所有的期徹底消失殆盡。
站起來,我拍了拍手,過去把飯桌上麵那一鍋湯用保鮮蒙上,放進了冰箱裏,再把剩餘的一些菜徹底倒掉。
我剛剛把碗洗幹淨,就聽到了外麵傳來了一陣開門聲。
把自來水關掉後,我甚至能聽到陳圖躡手躡腳走在地板上發出來的輕微聲響,可是這些聲音卻如同重錘,砸在我的心裏麵,帶給我重重的窒息。
隨手過來一張紙巾把手幹,我把圍解下來掛好,走到連接大廳和廚房的那個門中間,雙手抱在前,著還在躡手躡腳甚至有點兒跌跌撞撞的陳圖:“你回來了?”
似乎被我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了一下,陳圖的微微一僵,他慢騰騰地轉過來看我,我才發現他的臉有點紅,他的眼神有點飄。
杵在原地怔滯了幾秒,我迎上去,正要扶住他,一陣時淡時濃的酒氣鑽進鼻子,我的眉頭輕輕一皺:“你喝酒了?”
眼神還是飄忽地在我的上溜了一圈,陳圖的舌頭有點兒打結,他吐出來的話,咬字都不太清晰:“沒喝多,我沒喝醉,就是稍微有點上頭。”
眉頭皺得更深,我把他扶著坐到了沙發上,又急急跑去弄一條熱巾過來,給陳圖細致地臉,很自然而然地問:“應酬?”
一把抓住我的手,陳圖搖了搖頭。
我的心裏麵滿滿的不是滋味,聲音變得有失穩當:“不是應酬,那你怎麽喝酒了。”
順勢靠過來,將大半的重力在我的上,陳圖調整了一下坐姿,他說:“今天忙完了正事,跟幾個搭檔去聚餐,大家都蠻高興,就喝了點。”
雖然我知道,陳圖明明告訴我,他會晚一點回來,而我主等他,是我自己的事,但我心,因為他這簡單幾句話,一落千丈。
有些無力地把巾塞到他的手裏,我哦了一聲,故作平靜:“晚了,你去洗澡睡覺吧。我先去睡了,有點困。”
說完,我作勢想要站起來,但陳圖卻覆上來,主抓住我的手:“伍一,你不開心嗎?”
我的鼻子忽然有點酸:“陳圖,我不是發了信息,說要留點湯給你,你說可以。但是你既然跟別人出去吃了飯,還吃那麽晚,你為什麽不跟我說一下?”
氣氛似乎因為我這番話,而變得有些低迷,陳圖抓住我的手不斷地著,他的一張一合的,經過了幾個回合之後,他才小心翼翼地說:“老婆,你生氣了嗎?我當時給你回完信息沒多久,手機就沒電了。後麵忙得太晚,大家都沒吃飯,我總得請大家吃個飯。老婆,別生氣了好不好,我錯了嘛,原諒我嘛好不好?”
說生氣吧,我確實不算是生氣,可是我的心就是不爽!
用力地把手出來,我把臉轉向別:“你跟誰去吃飯了?”
拉鋸一般,陳圖又把我剛剛逃的手抓住,他老老實實地點名:“謝斌,謝武,還有湯雯雯。”
我真的越來越覺得,湯雯雯這三個字,很刺耳!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我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穩了一下,我還努力讓自己的語速別太快,也別顯得太突兀,我說:“陳圖,我想跟你聊一下湯雯雯。”
倒沒顯出多的緒波,陳圖很快:“嗯?”
我用空著的另外那隻手捋了捋頭發,又理了理思路,緩緩開口:“昨天上午,湯雯雯來過我辦公室….”
我的話才一半,陳圖的手已經搭在我的肩膀上,他接上我的話茬:“吃飯的時候,湯雯雯跟我說了。說,你們之間還鬧了點不愉快。”
我愣了愣:“告訴你,我和鬧了什麽不愉快?”
順手挑起我幾發在手指間撚了撚,陳圖慢騰騰的:“伍一,我和湯雯雯真的就是簡單的工作關係,拿藥單給我這事,讓你心裏麵不舒服了,也很疚,已經再三跟我道歉。也想跟你好好道歉的,但又怕說太多了,似乎顯得此地無銀,怕引起你更多的不適。伍一,湯雯雯和謝斌謝武那兩兄弟一樣,一直跟著我,跟了很多年,他們都是我的得力助手,缺一不可。”
心像是被人無端端潑了整整一大桶的辣椒水,那種火辣辣的覺一路蔓延著糾纏著,我抿著好一陣,才故作輕鬆,半認真半玩笑地說:“陳圖,你就不用聽聽我說說,我和湯雯雯到底是怎麽鬧得不愉快的嗎?你就那麽能保證,湯雯雯真的把事的來龍去脈全告訴你了?”
不以為然地笑笑,陳圖的手遊弋著了我的鼻子:“行了行了,伍一,你是小王呢,怎麽能那麽小心眼。湯雯雯這次確實做得不太好,我已經說過了。你要不樂意跟有所接,後麵我讓盡量避免跟你接。”
小心眼?
有一小火苗,在裏麵晃著,很快蹭蹭蹭地變了大火苗,我抓住陳圖的手,用力地丟開,把正了正,換上極其認真的眼神,我盯著陳圖的眼睛:“你還沒聽我說,就自自覺地認為是我小心眼。陳圖,是不是在你的心裏麵,湯雯雯才值得信任,而我伍一,說幾句不好聽的,都是我小心眼,造出來中傷的?”
大概是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認真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陳圖的角連連了幾下,他的語氣瞬間弱下去:“伍一,我不是這麽意思。你先別激。”
再盯著他的眼睛,我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氣:“陳圖,我現在就來告訴我,我為什麽跟湯雯雯鬧不愉快!確實是拿了藥單過來給我,但是這不是我和鬧矛盾的導火索!我會不爽,是因為親口跟我說,喜歡你!說你是屬於的,我不該跟你複婚,我不該把你從手上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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