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一臉懵。
錦麟衛指揮使說有鬼,看靖王世子幹什麼?難道靖王世子——
祁爍和林好則瞬間明白了程茂明的想法:這是想到那名易容高手了。
“程大都督,你這話是何意?”沈尚書開口,打破了因程茂明的話而造的短暫安靜。
“這個——”程茂明猶豫了一下。
祁爍突然出聲:“大都督,調查開始階段,最好不要別的干擾。”
程茂明一愣,而後點頭:“世子提醒得是。”
先爲主確實要不得。
程茂明視線重新落在楊喆面上:“楊修撰說有人襲擊了你, 不知傷在何?”
楊喆轉:“在後腦勺。”
衆人看去,果然在那濃的烏髮間看到了約褐。
“楊修撰不介意讓仵作看一下吧?”程茂明問得客氣,語氣卻不容置喙。
連中三元的狀元郎也好,被皇上看中的駙馬爺也罷,一旦和太子之死扯上聯繫,就什麼都不是了。
別說楊喆, 任誰害了太子都要完。
“自然不介意。”楊喆配合著坐下, 方便仵作檢查。
仵作小心翼翼開頭髮,觀察傷口。
“看起來是被圓潤石頭之類的鈍砸的, 力度不大。”
程茂明看了楊喆一眼,雖然得罪人還是問了出來:“自己拿著鈍,能這麼砸傷自己嗎?”
仵作也不由看了楊喆一眼,聲音有些遲疑:“也是可以的……主要是傷口很淺,又沒有兇比對,難以從擊打角度判斷是自己所傷還是他人行兇。”
楊喆聽了苦笑:“看來下百口莫辯了。”
韓寶幾人聽了,紛紛爲楊喆說話。
“兩位大人,楊喆不可能傷害殿下。”
“是啊,殿下最看重的就是楊喆, 他沒理由這麼做。”
“雖然楊喆說的與我們見到的有出, 可他的人品我們都是瞭解的……”
“世子怎麼看?”程茂明突然問了一聲,引得衆人不由看向祁爍。
祁爍神鎮定,不疾不徐的語調讓人無端信任:“現在看來就是兩種形,一是楊修撰說謊,在淨房遇襲是他爲了使的苦計,憑空造出一個真兇來。再就是他沒說謊, 韓進士幾人也沒記錯, 那就是有一個人利用時間差冒充楊修撰, 在太子的酒裡下了毒。”
“這不可能吧,就算是喬裝易容,怎麼會一模一樣,我們誰都沒發現不同?”
“確實有這樣的易容高手。”程茂明接了一句,見衆人都看著他,了鼻子,“不過就算長相一樣,那言行舉止呢?你們想想有異常之嗎?”
幾人被問住了。
“當時酒喝了不,有些鬧騰,我沒留意到有什麼異常。”韓寶道。
張良玉點頭附和。
溫峰仔細回憶了一下:“楊兄話不多,我聽著好像是有點變化,但也不確定,畢竟喝了不酒,又一直說說笑笑,嗓子有些低啞也不奇怪。”
李瀾說的與其他人差不多。
聽來聽去,其實還是因爲幾人都喝了不酒,判斷到了影響。
“著呢?”
幾人看著穿竹青長衫的楊喆,不大確定:“就是這吧。”
男子裳款式本就大同小異, 材質一樣的話,特別是對喝了酒的大男人來說,很難留意到不同。
“去淨房看看吧。”程茂明掃了一圈,“楊修撰和韓進士隨我們過去,其他人留在這裡,再想想有什麼掉的細節。”
酒樓裡裡外外早就由差把持,淨房這裡也不例外。
五味齋這樣的老字號程茂明沒來,這裡的淨房也是用過的,他看了一眼便皺了眉:“這種時候,兩間淨房都有人?”
兩間淨房門上掛著的木牌,赫然是字跡朝外,代表有人。
韓寶指著左邊那間淨房,眼裡有了懷疑:“我和楊兄一起來時,這間裡面就有人。”
程茂明吩咐一名屬下:“進去看看。”
屬下直接走了進去,片刻後走出來:“大都督,裡面沒有人。”
裡邊無人,木牌卻顯示有人,這就耐人尋味了,要麼是最後一個用淨房離開的人忘了把木牌翻過去,要麼就是有人有意爲之。
“去另一間看看。”
屬下很快檢查過,同樣沒有人。
“楊修撰出來後,有沒有翻轉木牌?”
楊喆搖頭:“我忘了。”
“忘了?”程茂明眼神狐疑。
楊喆苦笑:“下醒來後後腦勺陣陣疼痛,一發現手上有跡,擔心出了什麼事就匆匆趕回雅室了,沒有顧上翻轉木牌。”
這番解釋讓人挑不出病。
程茂明盯著淨房門口喃喃:“也就是說,這間淨房從楊修撰出來後再沒人進去過。”
他乾脆著楊喆一起進去。
淨房偏長,以一排厚實屏風隔出了裡外間。外間有一面供人整理冠的銅鏡擺在架子上,旁邊兩個木桶,一個盛著大半桶清水,水瓢掛在桶邊,另一個木桶是供人淨手時接水用的,牆角的高幾上燃著淡淡薰香。
至於裡邊,就是供人方便的地方了。
楊喆指著屏風旁口的地方:“下是快要走到這裡時遇襲的,醒來大概倒在這個位置。”
淨房的地面鋪著青石磚,雖有不腳印等痕跡,卻幾乎不見丟棄之,因而沾在青磚上的跡很容易就被發現了。
程茂明先邁過有跡的地方走進了裡邊,著鼻子看了一圈沒發現異常,又走出來蹲下打量地上的跡。
跡不多,倒是與楊喆輕微的腦後傷相符。
程茂明快步走了出去。
淨房裡雖有薰香,可畢竟不是什麼讓人愉悅的地方。
“怎麼樣?”沈尚書問。
“淨房裡沒什麼異常。”程茂明說著,看向楊喆,“也沒發現襲擊楊修撰的兇。”
衆人都看向楊喆。
“我醒來沒顧得留意這些。”楊喆語氣惋惜。
這時刑部賈主事走了過來:“大人,已經盤問過所有在酒樓的人,去過這邊淨房的一共有六人,其中四人用過淨房,兩人發現淨房有人就回去了。”
沈尚書立刻道:“把這六人都帶過來。”
很快六名著面的酒客被帶到衆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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