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始終對程敬軒理不睬的，在他長達三十二年的人生中，還是破天荒第一回遭到這樣的冷眼。

最終，方怡同意讓他把兩個孩子接回明江華庭去小住一天，而方心佩卻被強行留了下來。

程敬軒還想堅持，方怡卻一下把方心佩拉進屋里，把門甩了上去，差點就撞上他的鼻子尖。

“生氣了。”方語說話的聲音又又，讓人聽得心里就覺得甜糯糯的。可是語氣，怎麼聽都覺得有點幸災樂禍呢？

方昊羽低著頭，小肩膀一聳一聳的。

“心佩……你們媽媽不一起去嗎？”程敬軒有點傻眼汊。

“我們也不去了吧？”方語垮下了小臉，“哥哥，我們還是回去吧，好不好？我想媽媽了，上次也沒有見著媽媽。”

方昊羽側頭想了想︰“隨便。”

程敬軒差點氣得吐，他還真以為自己得了兩個小人兒的心呢，原來他在他們的心里就是汽車尾箱下面的那個備用胎啊！

方語眉開眼笑，還對著程敬軒做了個鬼臉︰“爸爸，我們回去了，要不你也留下？”

他們這麼小的家，有他的容之嗎？

程敬軒默然，只能悻悻地看著方語的小拳頭氣勢十足的擂門朕。

方昊羽眨了眨眼楮，慢吞吞地說︰“其實，我們也不是很需要爸爸，只要有時間去兒園里個面，讓小朋友們知道我們有爸爸就行了。”

方語立刻小啄米似地點頭︰“對呀！”

方怡把門打開，一張臉冷得像是程敬軒欠了幾百萬不還似的︰“還有什麼事？佩佩和你已經沒有關系了，以後不要再來打擾。你已經毀了一輩子，就請高抬貴手吧。”

目落到雙胞胎上，立刻就松了面皮，一手一個拉住︰“就知道你們不會這樣沒有良心的，你們媽媽把你們帶得這麼大，容易嗎？”

方昊羽笑嘻嘻地跑過去拉住方心佩的手︰“我才不會丟下媽媽跟別人走呢，只有語才傻乎乎的……”

“什麼啊！”方語了起來，“是你和媽媽走出去，我才跟出去的嘛！”

方心佩莞爾︰“好了，明天再讓爸爸來接你們，去他那里看看，好不好？”

“好！”這一次，兩個孩子都回答得很齊心。

程敬軒郁悶地看向方心佩，卻臉含笑意，一手擁著一個孩子。一大兩小擁在一起，和諧得無以復加。

方怡嘆了口氣，也知道一向懶得從來不搭理別人的方昊羽，居然把小朋友打得頭皮流，就是因為爸爸的問題。

“算了，你先回去，明天再來接孩子們一起過去吧。”

程敬軒悵然地走出小區，回頭看到二樓窗口的桔燈，只覺得心里有些什麼，怦然乍響。

他怔怔地靠在雕花的鐵柵旁邊，出打火機燃了一支煙，就這樣站在初夏的風里，凝神地盯著那扇窗。

直到燈漸暗，才悵然離去，打電話讓徐海濤幫他把汽車開回公司車庫，才打了一輛車回明江華庭。

沒有了方心佩的明江華庭，總好像缺了一點什麼似的。連公事都顯得繁瑣得讓他安定不下心來，忽然打了個電話回老宅，卻只是問候了父親一聲，便又苦笑著放下了電話。

難道他想請父親承認一雙孫兒孫嗎？如果被連清芳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借此機會破壞他和李寶儀的婚事。

其實，一時半會，他竟然記不清李寶儀的模樣，只覺得妝容致，飾華貴……如此而已。

娶了方心佩，他就有了完整的家。況且，不管他對方心佩的觀如何，至他唯有在的上，才覺到完全的盡興。

也許這也是這個不錯的選擇。

但是如果沒有了李氏的支持，程耀梓的籌碼似乎比自己略勝一籌。難道這麼多年的努力，就這樣付之東流？

不行！

他把拳頭狠狠地敲在書桌上。

李寶儀一定要娶回來，而且就在今年年底。他自己還能等，可李家已經催了不次，再拖下去，難免會生出變數。

至于方心佩，他不會放手。他們可以在明江華庭或金灣水榭組建一個完整的家庭，只要他拿到曠世的控制權，就和李寶儀離婚，讓他們母子三人堂堂正正地生活在一起。

只是……方心佩會同意嗎？

兩個孩子是重點，只要他們在這里，方心佩就不會再次失蹤。

他想了又想，覺得這是一個最好的解決方法。可是心里還有些忐忑，總覺得這個計劃里有哪一環不太對頭，卻一時想不起來。

想了半夜，晨曦初時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一大早，就洗漱停當，汽車開到小區樓下，又怕兩個孩子還不會起來，吵了他們的好覺，開了車窗了支煙，忽然看到樓道里娉婷地走出來一個子。

他急忙掐熄了煙，那不是方心佩嗎？

穿了件家常的半舊長袖恤，洗得發白的牛仔，扎了一個馬尾辮，腳步有點匆匆忙忙。

他開了車門出去︰“心佩！”

方心佩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差點踩到花園的泥地上。

程敬軒無奈︰“是我！”

“呃……”方心佩挑了挑眉，意外地問︰“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