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敬軒在黑暗里瞪大了眼楮，看了好半天的天花板，忽然問︰“你是不是有了？”

“有什麼了？”方心佩已經有點迷糊，嘟噥著問。

“你有孕了吧？”程敬軒默然良久，在方心佩又迷迷糊糊將要睡時，才又問了一句。

“嘎？”方心佩腦袋一轟，這回可真是醒了。

程敬軒看著迷糊的樣子，又是好笑又是好氣︰“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怎麼做事還是迷迷糊糊的？”

方心佩下意識地反駁︰“兩個孩子也是一次生下來的……”

腦袋里糟糟的，並不覺得歡喜。

已經有了兩個私生子，再來一個，可不是好事兒。況且，年底他就要和李寶儀舉行婚禮，這時候懷孕，不會給人有什麼想法吧？

“你準備把孩子……怎麼辦？”程敬軒心矛盾，“要不，我把你送到外面去……汊”

方心佩的心頓時涼得徹骨，手指尖凍得幾乎麻木。五年前是這樣，五年後還是不過如此而已。

“這個孩子，不要了。”悶悶地說。

程敬軒驚訝地抬眉，把的子在懷里翻了個，正對著自己︰“怎麼不要？當年你一個人離鄉背井，還生下了他們呢！現在你邊有我，怎麼反倒不要了？”

什麼邊有他？還不如沒有的好呢！方心佩暗中撇，卻只是敷衍︰“那時候我是初生的牛犢子不怕虎，現在牛長大了，看到老虎也知道考慮敗得失，當然就前怕虎後怕狼，明哲保為上。”

“我會安排好，不會讓你委屈。”程敬軒的心反倒有些。看著一對乖巧的兒，很想親眼再見證一個。

這一次，他要全程參與孩子的降生朕。

他怎麼會不明白，這樣的安排本，就是天大的委屈！

方心佩顧著煩惱，匆忙猛地拍了拍自己的頭︰“我真是糊涂了！哎喲！”

“怎麼了？”程敬軒傻眼，扶住的腦袋，“剛摔了一下狠的，自己還砸一下？就說你越長越傻了。”

“都是被你嚇傻的。”方心佩埋怨，“好好的，把話題扯到那上頭去，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沒細想。我的那日子，前陣子才來過，怎麼可能會懷孕！”

心里松了口氣，他們這樣的關系，可不適合再有個孩子來報道。

程敬軒張大了，半天沒有回過神來。這麼說，是自己白高興了一場？

方心佩卻心有余悸︰“幸好……虛驚一場。”

“難道給我生孩子就是驚嗎？”程敬軒極度不樂意了。

“也不是……也是……給你生孩子的，應該是李寶儀，人家那才名正言順，換了我就只能。我委屈不要，連帶著孩子也委屈，何苦呢！”方心佩嘆了口氣，“況且我們也只有八個月，現在只剩下六個多月了。”

心里，不是不悵惘的。可是想到他剛才的作，再加上的疼痛，讓覺得還是這樣早一點結束的好。

他的溫暖，並不是所能貪圖得了的。

程敬軒有點頹然，剛剛想到懷孕的時候，他其實是很高興的。只不過被方心佩昏倒嚇了一嚇，心里又別扭，不想在的面前表現出來罷了。

誰知道，不過是空歡喜一場。

“那你為什麼會干嘔？”他悶悶地問。

方心佩張口結舌，也沒好意思是說是因為想起他和李寶儀顛鸞倒之後的兇塞進的，惡心著了。期期艾艾的，一時半會兒想不出理由。

“為什麼？”程敬軒偏偏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

“

因為……”方心佩見躲不過去，拼命地開始腦筋，“我怕李寶儀上有什麼不干不淨的，帶給了我。”

程敬軒氣急敗壞︰“什麼跟什麼啊！我本就沒有踫李寶儀，哪來的不干不淨！”

沒踫？

方心佩在黑暗里轉了一下眼珠子，覺得上沒有那麼冷了。仿佛一顆心，陡然地活了過來，再度跳有力。

“可你上，明明有上的香水味兒。”方心佩低聲嘟噥。

程敬軒沒有解釋，而是悠悠地問︰“你吃醋了？”

方心佩愣了，是啊，這表現不是紅果果的吃醋，又是什麼？原來，還是會人的，只不過上的還是五年前給傷害的那個人。

這是宿命，還是自己傻呢？

恨恨地掐了自己一記，讓疼痛提醒自己不能再重蹈覆轍。五年前的傷，在深圳拼了命的忘，都沒有能功。五年後再來一次，用十年能不能忘？

“是啊……我怎麼有那個資格呢？”喃喃自語。

程敬軒正暗暗竊喜，聽了半清不楚的回答，忍不住氣惱︰“是啊，你當然沒有資格，不過是我付了價錢用來暖床的人而已。我和誰在一起，你有什麼資格來管？”

方心佩扯出一個苦的笑容，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答案，可是真正聽到了，為什麼還會覺得心痛如鉸呢？

眼淚悄悄地落下來，卻不敢手去，懷被他看出端睨。其實，自己就連傷心的資格，也是沒有的。

看著一不的影，耳邊是細細的呼吸聲。因為頻率不整齊，讓他知道，並沒有睡著。可是卻不再說話，只是維持著那個姿勢一不。

程敬軒顧自生悶氣，忽然攬臂把抱過去，胳膊卻著了枕上的一灘濡。一時有些癡了，哭得這樣厲害？

他不是沒見過別人哭，從來只覺得煩燥。可是現在，卻有一種奇異的覺，像是心痛，又像是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