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程耀梓一貫的紳士風度，他是不會讓一個孩子孤走下山的。不過，母親催他回家的電話，很惶急，似乎家里真的出了什麼大事，而不是從前為了回家而耍過的什麼手段。

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掉了頭往山上開去汊。

後視鏡里，那個人影越來越模糊，終于看不見。

他把車隨隨便便停在門口，就往家里走。才到門口，就聽到一陣歡聲笑語，夾雜著幾聲聲氣的音。

他了耳朵，笑聲還是隔著讓板，不斷地傳來。

家里來了什麼客人？可是任誰遇上了不茍言笑的父親，也不會這樣的放肆吧？

況且，母親打電話給自己的時候，分明帶著一怨恨和不甘，和門里的這場快樂盛宴，似乎完全搭不了調。

滿懷疑慮地推開門，一眼就看到兩個妝玉琢的小孩子朕。

雪白雪白的皮，長而微卷的睫，大而明亮的眼楮……

他怔在門口，那樣相似的兩張臉，他總覺得悉。

目再看向沙發，父親那張從小看了的臉，不再是嚴肅地板著，而是浮著的笑意。

因為見得太，所以顯得格外難得。而坐在他側的母親，還是致的妝容，笑容卻很勉強。

唯一站著的人，是他的哥哥程敬軒，他一反常態地放松了面皮，容和緩。

難怪他覺得這兩個孩子那樣的悉！

呆呆地張大了，程耀梓不敢置信地看向從小就不親厚的哥哥︰“他們是……你的孩子？”

程敬軒的視線，這才從孩子們的上收回來。看向程耀梓的時候，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平靜。但眼楮里跳躍的火苗，分明彰顯著驕傲與自豪。

“是的，我的一雙兒。”他回答得很輕，可是答案卻這樣的石破天驚。

“這麼大了？”程耀梓吃驚。

“爺爺，他是誰，怎麼長得和哥哥有點像呢？”方語從沙發上跳下來，鑽到程顥的邊，仰起小臉蛋。

程顥居然手把抱到自己的膝蓋上，看得兩兄弟的眼珠子幾乎瞪出眼眶。

從來到大，他們的記憶里，還真沒有被父親這樣的對待過。難怪有句老話說，君子抱孫不抱子。

方昊羽更矜持，端端正正地坐著，看得出教養得很好。

“笨蛋，他比我大，怎麼會和我像呢？”

方語立刻撇開了疑慮，仰著臉看向程父︰“爺爺，哥哥罵我笨蛋！”

一張小扁下來，那模樣，著一萬分的委屈，讓人看得心生不忍。

“我們語這麼聰明，怎麼會是笨蛋呢？是顆聰明蛋才對。”程父從來沒有哄過小孩，只能隨口安。

方昊羽不屑地撇︰“還是一顆蛋，再聰明也有限。”

程耀梓聽得忍俊不，這對小兄妹可真有意思。

“你罵我就等于罵你自己，媽媽說我們是一的。”方語在程父的膝蓋上坐直了子。

方昊羽倒真像是個縱容妹妹的兄長，沒有再反駁。

程耀梓好奇地再度開口︰“哥，他們真是你的孩子？”

程父不高興了︰“你看看他們的長相，還用得著懷疑嗎？你看看昊羽，跟我小時候的模樣可像了。”

甚至沒有人提議去做配對測試，小兄妹倆的五，都有著程家人的特怔。尤其是方昊羽，站在程敬軒邊的時候，就像是程敬軒的真人小版。

兄妹倆都不怕生，只是方昊羽懶得說話，而方語卻像是一小小的機關槍，就沒有停止的時候。但是，除了程耀梓的母親，誰也不覺得聒噪。

的音，像是唱歌，如泉水泠泠。

所以，大人們都淪為了聽眾，聽講述在兒園里的人和事，一件又一件的烏龍事件，甚至讓程耀梓把剛喝的一口熱茶噴了出來。

很不幸，坐在他邊的，正好是方昊羽。

小小的眉頭皺了起來，低頭看著服上的茶漬，卻沒有出聲。

“彩姐，帶小爺去換件服！”程父沒有責備小兒子，但聲音有點不高興。

“我們家，哪里有小孩子的服？”憋了半天氣的李芝芝終于出聲。

只是噴到了一點茶漬，又不影響穿著，哪里用得著換下！

“彩姐，你和阿彪去買幾小孩子的服回來，男孩孩的都要。”

程耀梓沒等母親再次開口，就笑著站起來︰“爸爸，我去買吧。要不，帶了上昊羽一起去，這樣大小也有數。”

方昊羽卻不︰“不用了，只有一點點，沒有關系的。”

方語卻惟裝出滿臉的擔心︰“可是哥哥，穿著服，會生病發燒的。”

說著，還小心地看了一眼程耀梓。

“沒關系，我是男子漢。”方昊羽沒有理會方語。雖然方心佩沒有阻止他們來程家，但他得到方心佩對程家的抗拒，所以他不想和這家人牽扯得太深。

“那你把外套下來嘛！”方語接收到哥哥息事寧人的信號，只能悶悶地說。

“阿彩，先替小爺……”程父還想要吩咐，方昊羽卻已經利索地把外套了下來。

“這麼小，就能自己服？”程父有點驚嘆。

“我們不小了！”雙胞胎異口同聲地說。默契的反應，讓程父啞然失笑。